「全部十环。」
傅清寒默然,看着身旁面无表情,冷静放下枪支的傅云衣,两人一齐走出枪械室。
最近这段时间,傅清寒大多空余时间都泡在这里,今天傅云衣不知是专程还是顺便,陪她练了两把,也没有多说,隻让她注意观察自己的动作。
和傅云衣在一起,不用说太多的话,气氛也不会尴尬,还会觉得很安心踏实,现在傅清寒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坐着喝了一杯咖啡,傅云衣接了个电话,他脸上还是没表情,锋锐的剑眉一动不动,然后沉默半晌,突然道:「走。」
上车,司机直接起步,傅云衣和傅清寒坐在后座上,两人都戴着墨镜。夏天快要过去,但阳光还是很炽热。
「秦乐乐抓到了。」傅云衣轻描淡写。
傅清寒心中一动:「在哪儿抓到她的?」
「魏干把她藏起来了。」傅云衣淡淡道,「想用她跟我们谈条件。」
这可是有点儿蠢,傅清寒皱皱眉,但又觉得为难得很,脑子里晃过卢笙灏的脸。正想着,手机响了,也是无巧不成书,恰是卢笙灏。
「清寒,秦乐乐是不是在你们手里?」卢笙灏的声音从那头疲惫地传来,听得出有点焦躁。
傅清寒看了傅云衣一眼,他没什么反应,傅清寒沉默片刻:「我刚收到的消息,现在正要过去。」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半晌才听到卢笙灏粗重的喘息,他像一隻沙漠里的孤狼,身处绝地只能大口地喘息,咽下去的都是和着血的唾沫。
「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你们要杀她。」卢笙灏不知道怎么从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
魏干为了引出傅云衣,饶了好大一圈,把傅清寒牵扯进来,又关係到卢笙灏和秦乐乐。原本傅霜和唐怡交易,打算与魏家暂时握手言和,化解纠纷,没想到出了这檔子事,闹得收不了场。
傅霜会怎么处置魏干,傅清寒是能想到的,至于秦乐乐那一遭,想到挨的那顿打……
如今看来,魏干是已经倒霉了,秦乐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道怎么把事情捅到了卢笙灏那里,看来卢笙灏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傅清寒心底嘆一声,妈的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仇恨链关联来关联去,最后所有人的关係都很尴尬。尤其是自己这样夹在中间的。
卢笙灏的处境更是难堪,他一个市井小民,不管怎样,也是警校毕业的,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就算秦乐乐再怎么糊涂,怎么蠢,就算他当时看见傅清寒的样子也恨不得把那些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可……可毕竟罪不至死吧,哪怕是毫无关係的陌生人。
落到他们手里……他简直不敢想。
现在他不能不找傅清寒,可对着傅清寒,他能说什么?她也什么都没错,还是个无辜受害者。
卢笙灏瞪着血丝笼罩的眼珠,双眉拧成了疙瘩,痛苦地将拳头砸在墙上。
傅清寒自认为不是圣人,电话里数分钟的沉默,彼此都在煎熬,她能想像卢笙灏的心情,最终低眉敛目,侧过脸道:「我不会让她死的,但她总该吃点苦头。」
抛下这句承诺,挂掉了电话。
傅云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魏干……」傅清寒斟酌着措辞,却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傅云衣淡然道:「在我们手里。魏羽快疯了,魏成礼已经跟薛俊良接了头。」
女人的红唇张了又张,犹豫许久,傅云衣直接回答了她想问的话:「傅哥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可以交给你做主。」他顿了一下,「你的心太软了。」
傅清寒静默良久,道:「谢谢。」
然后又低语道:「如果以后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也希望对方能心软点。」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傅云衣没答话,冰寒的眼眸中微微融开一抹水光。
车子停在郊区,目之所及处,只有几间破旧的厂房及平房,傅云衣让人带傅清寒去看秦乐乐,自己转头去了另一间仓库模样的地方。
傅清寒跟着一个西装男走到厂房门口,枪声骤响,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仓库的方向,眉毛颤了颤,心却不像第一次看见傅云衣杀人时那样激动了。
走进厂房,几个手下纷纷鞠躬,傅清寒摘下墨镜,看着双手被绑在后面,跪坐在地上背靠柱子的秦乐乐。年轻的女孩衣衫褴褛骯脏,肩上撕开的几道裂口渗出血痕,嘴角还有大块淤青,脸上泪痕未干,披头散髮,十分狼狈。
一听见有人进来,她就像受惊的鸟猛然抬起头来,逆光的方向令她双目微眯,半晌才看清楚是傅清寒,表情一下子从惊恐化为苍白,嘴唇颤抖着,慢慢就变成了哆嗦,双眸惊慌无措。
「你、你……」她喉咙嘶哑,说话有点含糊,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双膝磨在地上,也察觉不到疼,巨大的恐慌攥住心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在极度的Jing神紧绷中,几乎崩溃。傅清寒才坐下,就听到她突然爆发出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语无lun次地吼:「求求你放了我吧,饶……饶了我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