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梁皇既准备亲自过问,容枫也不便再多言。
不多时,刑部尚书前来,刚至勤政殿,澹梁皇便一番令,即刻去查今日街间之乱,务必查清那些刺客来路, 暗中是否还有其他刺客同伙。
又着令荀尚书从旁协助。
三日之内他要结果。
这一番令,明明今日之乱京府衙门皆参与在内,可现在他却如此安排。
苏娆听着,隻心间冷笑,直到那两人听旨离开勤政殿后,她方站起身。
此时才道了一番话:
“有句俗语说的不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澹梁陛下可要早日查清,也好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本郡主如此被冤屈之事可并不想有第二次。
澹梁国中毕竟也未曾有位能够上天入地的霁月世子,一人就可抵得千军,澹梁亦非本郡主爷爷宁亡不愿叛逆之国,澹梁陛下觉得可是这个理。”
那一双桃花明眸,其内幽然深邃,更因那眼尾天然自带的一股桃色渲染,在此时此刻,完全难以明了苏娆她心中所思所想,她这样的话就这么说出来,是完全在挑衅皇权。
目光,直望着高座龙椅之上的澹梁皇,她面上却又生笑意,笑意拂面过,但这个笑意可一点不曾达眼底。
“本郡主既是来此游玩的,便不想扫了这份雅然兴致,你说更是与不是。”
话毕,苏娆的嘴角间才再一抹薄凉之感,毫不遮掩她此刻这继续的有恃无恐, 依旧这么乖张,本性不改。
而她对云老王爷的敬重,此时也才消没。
刚不久她安静,随云老王爷至容宫,不过皆因感念云老王爷的出手相救。
她苏家被云家冤屈,以至满门被灭,她能歇了报仇的心思,放弃两败俱伤,可是云霁拿他的一条命和云瑜的一条命以及姚家满门和太子被废才换来的,换来的云琅国能安稳。
更是因为她苏家人一生正直磊落,苏家之人,宁亡亦不行祸乱之事。
所以在苏家被平反后,她不能让家族因她蒙羞,才会歇下诸暹与云琅之间那场战事,让家人安心离开。
苏娆话语内里的这番含义,澹梁皇自是听出,可在澹梁皇心中只会觉得,苏娆一番话不过皆乃她为掩饰她前朝公主这层身份的托词而已。
而且通过苏娆的这一番话,嚣张宣泄, 让澹梁皇心间兀生出一番悟。
想到日前时他与丁老之间那番交谈。
今苏娆当云老王爷的面放下如此一番狠言, 是不是指在说明她此时确实并无太多的底气与他正面抗衡,所以也只能在嘴皮子上讨得些便宜。
毕竟今日街间那番事,他们彼此心中其实皆清楚,既然已正面交锋,若真有底气,此时不正是她寻衅滋事的好时机,却为何白白如此错过。
这可一点都不像见缝就可插针的逍遥楼楼主的行事作风,难道只因今日云老王爷的出现,出手相救于她,所以苏娆就消停了,澹梁皇可并不觉得,因为在他认知中的逍遥楼楼主前朝公主可乃刁钻促狭之徒。
为此,澹梁皇面上生出如何表情,心中又何等谋算,又为此如何再去自我臆想,以己小人之心揣度他人之意。
这一切与苏娆而言,她并不在意。
在对澹梁皇放下那么三句话之后,紧接着,又对云老王爷道一番语。
让澹梁皇伪装的面色竟差点绷不住的话。
她此番至澹梁,实则是为找寻她五哥,五哥自狱中出来后消失无踪,后苏家平反,可他却依旧未有行踪,更别说归家,她为此而多方找寻,可云琅与诸暹却都未曾有其行踪。
思来想去,最后唯这澹梁可能藏身,所以她便前来澹梁找寻,希望能在这里寻到五哥,而就在她踏入澹梁国界内不久,竟真寻到一些痕迹,只是并不是苏五,而是八皇子。
她在澹梁国的一座城池内,在一个商贾那里得来半块玉牌,玉牌虽只有破损的一半,但并不难认出乃云琅皇子们的身份象征,皇家玉牌。
而那块玉牌上面还有着一点其他特别,就是本破损的一半玉牌边角还缺了一角,且那一角缺失已有经年时。
那块玉牌乃八皇子云穆越的玉牌,而那缺失的一角是儿时真正的苏娆在欺负云穆越之时,不甚给摔坏的。
所以当时在那商贾手中得见着那破损的半块玉牌后,她一眼认出来了。
八皇子本就偷摸离京,而他与苏五之关系要好,他既在澹梁国现出行踪,那五哥十之八九就是躲来澹梁,而今他们必是在澹梁何地藏身。
今她前来澹梁,且至澹梁皇城时她未隐匿行踪,可五哥却并未曾有来找寻她,她思来一二,要么五哥身不由己,要么就是因她被诬陷为前朝公主之事让五哥不敢冒险现身,在而今时刻,不敢相信了她这个小妹。
“今云爷爷来此,苏娆便想请云爷爷帮这个忙,苏娆只有五哥这么一个亲人了,苏娆隻想尽快找到五哥带他平安归家,归家见爷爷他们。”
说完事儿,苏娆便自衣袂之内取出那破损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