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栩似乎将这难全的两点做到齐备,既让宾主尽欢,又做出了夜色,让来客都能记住这一场生辰宴。
当然让人对这场生辰宴记忆犹新的大事件还没发生。
本场生辰宴的基调在于一个字——奇。
生辰宴上除却人人吃得惯的主菜以外,其余的每一道菜都是来自大雍各地的特色菜,甚至还有大雍以外其余国家的特色菜品。
一道道特色菜被用光后撤下,一道道新菜重新被呈上,还有婢女在一旁解释各地特色菜,说得头头是道。既让人尝鲜之余也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还让人觉得十分雅致。
几道前菜过后,桌上的残羹冷炙被裁撤下来,门外一个个小厮捧了红彤彤的炭盆入内。
一盆盆烧红的银丝炭被捧入内,带来一道道扑面而来的热气。
正是夏秋交接之际,天尚且热着,陡然抱入这样一个个热炭盆,实在让人感到惊愕。不过因房中边角摆满了冰盆,人们也并不觉得很热,只是稀奇。
好端端地用饭,这炭盆是做什么用的。
主位上原本好端端坐着的王栩起身让出些位置,好让炭盆放得更加稳当,一面不紧不慢地亲口为众人解释:“这是乌斯藏国的特色菜品,煎rou。”
“煎rou?”有人很捧场地问。
小厮捧着炭盆伸长手臂要往桌子上放,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滔滔不绝介绍的王栩身上,入神地听他说着煎rou之事。
王雎虽是今日生辰宴的主角,在本桌上也并不是坐在主位上,主位上坐的是他父亲,他坐在父亲的右侧,他右侧则是正絮絮同人说着煎rou是什么的王栩。
王栩这主动一起身,炭便要从他这里被放在桌上。
“煎rou顾名思义,就是在锅上将切成薄如蝉翼的rou片以炭火而煎,再在rou上刷以秘制酱料,是乌斯藏国的有名吃法。”王栩还在对桌上人笑着说明。
有人便问:“是宫中那位王子的家乡?乌斯藏国?”
王栩便点头答道:“正是,是那个盛产好马的乌斯藏国。”
太子沈兰珏,三皇子沈兰息以及王子司月今日都很赏脸地来参加王大郎君王雎的生辰宴,只是来时他们特意说是以朋友身份来此,切莫大张旗鼓。王家只得听从,另安排了一桌就在主桌旁边叫他们几个坐着。
对答之间炭盆将要上桌,小厮手却忽然一抖,整个人歪倒过去,仓促地叫了一声:“当心!”
事情发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小厮一倒,一旁的王栩都没想到似的被他砸得向一旁倒去。王栩腿脚本就不灵便,叫这么一撞直接重心不稳,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但他还算好的,起码他是被人撞了。
倒霉的是王雎。
一盆炭火不偏不倚地浇在他右手上,这下不用煎rou,桌上也散发出rou熟了的香味儿。
“啊——”王雎痛叫一声,跳起来将手上的炭火甩开。
席上众人一时间被他甩飞的炭火吓到,纷纷从椅子上连滚带爬地逃到一旁,一片人仰马翻。
惨叫声使所有人瞩目,众人都恍惚起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完全没想到好端端一场生辰宴成了这样。
“雎儿!”还是王大人身为父亲最先反应过来。方才王雎甩落炭火时他父亲也担心炭将自己烧到,避让到好一边儿去。这会儿终于想起王雎的安危,也见炭火都已经被抖落在地上没有危险,于是急急忙忙到王雎身边来。
王雎抱着右手面色惨白,哼哧个不停,需要紧咬着唇来将痛呼声压抑住。
小厮呆坐在一旁瑟瑟发抖,后知后觉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认错:“奴才错了,奴才知错!”
这时候说什么错不错的也都迟了。
人群终于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对王雎嘘寒问暖起来。那股rou香味儿现在还在人鼻端残留,方才那一盆炭是如何浇在王雎右手上众人还印象深刻。
有眼尖的人看到滚烫的炭落在王雎手上以后产生的反应,实在是叫人感到触目惊心,不敢再看。
什么伤势最严重难耐?在外伤上来说无疑是烧伤。
王栩一瘸一拐地赶来,声嘶力竭地对一旁下人们道:“请郎中!快去请郎中!”他这样真真切切的反应在人看来的确是兄弟情深的体现。人们只想着这兄弟二人平日里不显亲密,倒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如此情深。
王大人与王夫人失了分寸,此时此刻看着王雎抱手闷哼,不免着急上火,又感觉是天塌了一样,反倒叫王雎取得话语权。
下人们慌不择路地出去请郎中去了。
女孩子们震惊地从席上起身,向主桌去。
没想到王家生辰宴上竟然真的产生大事件!
室中人熙熙攘攘, 偏偏满室无声,一片寂寂,只有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将死水一样的气氛打破, 听得人揪心不已。
女孩子们这时候已经在戚杏地开路之下稳稳占据人群最前端的位置, 同情又震惊地瞧着地上捂手痛呼的王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