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晚青拿起来看。是杨沅沅发来的微信,七八条,充斥着各种哭泣的eoji——“青青,我要做手术了,在市一院,我好害怕,你能过来陪我吗?”苏晚青吓了一跳,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有几缕头发从鲨鱼夹的缝隙中落了下来,垂在她颊侧,小脸一片惨白。闻宴祁眉心轻蹙,“发生什么事了?”“我朋友生病了,在医院马上要做手术,我得赶过去陪她。”苏晚青手忙脚乱收拾包,“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买单你吃完再回去吧,今天不算,下次再好好请你吃顿饭,我得先走了。”闻宴祁也站起来,他腿长,两步就迈到了她身旁。苏晚青回拨了电话给杨沅沅,可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兀自慌乱的时候,闻宴祁扣住了她的手腕。“我开车送你。”他目光温润,仿佛有着镇定人心的力量,苏晚青皱紧的眉头舒缓下来,“那我先去买单。”“不用买了。”闻宴祁直接拎起了她的包,“这家餐厅是翟绪姑姑家的。”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医院。苏晚青去护士台问了一下,只说名字的话,没法得到患者信息,杨沅沅话说到一半就失联,她急得不行,脑补得场景都是车祸之类的意外,杨沅沅不是滨城本地人,本科和研究生时期都在住校,在这儿也没什么亲人。“那您查查有没有车祸送过来的病人?”苏晚青趴在服务台前,眉眼都是急色。闻宴祁走过来,将她带离了服务台,“你朋友的名字是哪三个字?”苏晚青眼睛一亮,“你有办法?”“有个叔叔是这家医院的神外科主任,你把名字告诉我,我问问他。”“她叫杨沅沅,杨是杨树的杨,沅就是那个”苏晚青急着想带“沅”字的组词,想了几秒没想出来,干脆握住闻宴祁的手,“我写给你看,很简单的。”闻宴祁面色微有错愕,敛下眼皮,看着苏晚青将他的手摊开,又伸出自己的食指,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刻下痕迹,酥麻的感觉还未贯穿脊背,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苏晚青灵机一动,开窍了。“不对,我干嘛费这事儿。”她立刻放下了闻宴祁的手,再抬头,认真地说道,“就是三点水再加一元两元的那个沅,你知道吗?屈原有一首诗,里面就有这个字,但我忘了哪句啦!”闻宴祁看着自己突然悬空的手,握成拳,又垂到了腿侧,苏晚青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他胸闷气短,随口应了声,“知道了。”这句语气稍稍有些冷淡,苏晚青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闭嘴了。闻宴祁总共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描述杨沅沅的信息,女,25岁,名字是三点水再加一元两元的那个沅,有可能是车祸之类的意外,大概率是在外科。挂了电话,就看见苏晚青忧虑的眼神。她的担心都写在脸上,眉心轻轻蹙着,不确定地问他:“应该是小手术吧?”“嗯。”闻宴祁垂眼看她,颈侧的头发落下来两束,他也不知怎么,突然就伸出手,撩起了那两束头发,搭到了鲨鱼夹的上面。苏晚青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闻宴祁想说自己是想帮她整理头发,可下一秒,那两束头发又落了下来,再次贴到了颈侧。默了几秒,闻宴祁移开了视线,也转移了话题:“肯定不是什么大手术,不然术前应该发不了消息。”苏晚青犹疑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哦”了一声。没过多久,第二通电话打来,闻宴祁走到一旁接听,两分钟后,表情有些无奈似的,走到苏晚青面前,开口问:“你那个朋友,生日是1月27?”“对对,就是她。”“阑尾炎,慢性的。”闻宴祁领着她往电梯口走,“她自己来得医院,手术采用得也是局麻,腰椎以下半麻醉,术后躺六七个小时就能下床活动了。”“”苏晚青万万没想到她脑补了半天的严重意外,最后居然只是个局麻小手术,等他们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杨沅沅已经被推出来了。她那会儿脸庞还挂着泪滴,一看见苏晚青,就哼哼唧唧地握上了她的手,带着哭腔:“妈的,局麻怎么那么疼?早知道我选择全麻了,睡一觉就完事了!”苏晚青转过身,从床头柜上端下来一杯温水,扶着吸管递到她嘴边,眼神温软地看着她,半晌,叹了声气,“你也真是,话说一半就失联,就是割个阑尾,我还以为你出车祸了。”“”杨沅沅瘪瘪嘴,闷声喝了几口水,喉咙依旧干涩得很,“不吓吓你,我怕你不过来。”苏晚青放下杯子,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又没事,为什么不过来?”“谁知道你啊。”杨沅沅垫高了枕头躺下,“自从跟那什么野男人同居以后,天天找你都说忙。”说巧也是巧,杨沅沅这句话刚说完,苏晚青就下意识回头,闻宴祁的脚步刚迈进来,手里还举着想挂断还没来得及挂断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翟绪的笑声:“喂,野男人,说你呢!”三个人的目光从空气中相接,凝滞了整整四五秒。杨沅沅率先反应过来,暗暗抓住苏晚青搁在床沿上的手,压着声音,“库里南!是那天晚上在我们小区门口”她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声音越来越轻,“他就是你那个”剩下的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最后还是苏晚青反握住她的手,在肯定的目光中帮她补全了那句话,“嗯,野男人。”闻宴祁脸色擦黑,挂上电话后走过来,这算是他第一次见苏晚青的朋友,刚刚翟绪在电话里叮嘱他,想追一个女生,讨好她的闺蜜是最好用的捷径。“你好。”他敛起思绪,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