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和那名兵士面露惊诧,这人在说什么?崔晚是女子?女子有这身手和气势,还带兵击退了西垠和南苍?他们比不过一个女子?“她就是崔原长女。”张山以为他们没听清,指着崔小宛又重复一遍,几年前他在崔府做事,一时没抵住诱惑偷了东西,还是这崔家大小姐将他告发的。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他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现在他还有活头,这小女子怕是不得善终喽。冰刃按住他的手,将人带到崔小宛跟前,“你再仔细看看。”“不用看,就是她,化作灰草民也认识。”张山脸上得意的笑差点没压住。崔小宛凉凉看着他,这应该就是长公主说的崔家仆役了。虽然不知道这人以前跟原身有什么过节,但她也无意去追究,反正他应该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冰刃看一眼魏临,魏临随意地扫了扫手指,让他把张山带下去。“草民能走了?”被带出御书房时,张山还特意回过头来看一眼崔小宛,也没瞧明白她这眼神是什么意味。宫里回廊七弯八绕,张山被冰刃按着肩膀,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拐角,眼见路边的宫灯越来越少,宫人也没见着几个,这才开始心慌。“这位爷,咱们出宫的路不对吧,是不是走错了?”冰刃面色淡淡没什么回应,仍是按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要不……要不草民自己寻这宫门,您先去忙您的差事?”冰刃停下脚步,“我的差事,就是替圣上解决隐患。”说罢,他一手捂住张山的口鼻,另一手抱着他的头往左狠狠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张山便没了气息。另一边,崔小宛立在御书房正中,平静地看着座上的魏临。“此事臣一直想找机会同皇上坦白,又担心殷沉从中作梗,便拖到了现在。”“什么事?”魏临放下杯盏,扫了她一眼。“女扮男装欺君一事,此事也是逼不得已。崔家蒙冤,臣有幸脱逃,只能借军伍躲藏,先前臣向皇上呈过许奉天与殷沉的往来书信,只要再去晋州核实当年的细节,便知通敌一事是不是构陷。”崔小宛见魏临一脸恹恹,顿了顿,又道:“此事还有人证。”魏临眸光微闪,起身踱步到崔小宛跟前,默了默,“朕会替你翻案,崔家的案子确实有冤情,这点朕看过书信,毋庸置疑。”崔小宛眉梢微挑,就在她快要怀疑是自己错怪魏临时,他又抛出了下一句。“崔家可以翻案,但是崔小宛,你勾结南苍三皇子,该当何罪?次奥,这口锅扣得猝不及防。崔小宛都想掐着他的脖子大喊:大哥!当初还是你下令放东方昀回南苍的啊?这一刻她在心里把魏临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皇上,无凭无据,勾结南苍三皇子又是从何说起?”“无凭无据,是么?”魏临拢了拢袖子,负手踱回案前,“朕已命人问过守城的卫兵,东方昀所乘马车,出城时用的腰牌,便是你镇国大将军的腰牌。”“还有,东方昀病重之时,也是你领着几位太医去的质子府。”崔小宛眼神冷下来,“皇上的意思是那几位太医也有嫌疑?”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狗皇帝眼见在女扮男装一事上定不了她的罪,又替她找了个通敌的罪名,与四年前的案子还挺像。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崔小宛磨了磨后槽牙,捏着拳头往魏临的方向走了几步。魏临却不慌不忙,扭头看向御书房后侧,“谢将军,崔府门口的兵士可都撤去了?”“还未撤去。”魏临点点头,又望向崔小宛,眼眸平静无波。“魏临,你是真的狗!”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拿温如月要挟她。两个兵士上前,一左一右,正打算押着崔小宛出去,没成想被她两掌拍开。“莫挨过来,我自己走!”作者有话说:
洗心革面崔小宛不明白为什么勾结外敌会被关在皇宫里的暗牢, 而不是晸京府衙大牢。这里暗无天日,唯一的光源便是桌上的蜡烛。暗牢有两个部分,她被关押在最里边的密室, 一路走来,还能看到外边那些囚犯颓然坐在地上, 个个形容枯槁, 了无生气。两个兵士将她送到密室之后, 退到一旁,崔小宛在里头踱了几圈,才见冰刃进来。“崔将军,得罪了。”冰刃走到最里边的那面墙, 从两边抽出锁链, 穿过墙上两个拉环,拖到中间, 锁链哐哐当当, 在安静的暗牢里有些刺耳。崔小宛双手抱臂,淡淡看着他, “怎么?关进密室还不够, 还要把我锁起来?这待遇是不是太过特殊了, 外头那些人怎么就不用锁?”“他们都是普通犯人, 而崔将军武功高强, 不得不防。”冰刃拿着锁链两头, 上前一步,“还请崔将军配合,皇上没有多少耐心。”“啧, 我当初就应该等殷沉把你们都杀了再动手。”崔小宛自己将手伸进锁链, 看着冰刃收紧, 上锁。眼下是虎落平阳的境况,只要不是让她立马拿刀自刎,她都能配合,省得狗皇帝又拿温如月要挟她。【佘凤】他们不是在提防你逃出去,而是在保护进牢房的其他人。【佘凤】如果我没猜错,魏临会亲自去暗牢。【崔晚】真的吗?那我一会儿踹死他。刚发完这句,腿上也绕了几圈铁链,被迫并拢起来。“其实我前几天刚受重伤,还中过两种迷药,你们可以放轻松点。”冰刃沉默片刻,垂下眼眸,“对不住,皇命难违。”崔小宛嗤了一声,“别说得好像你我有多少交情似的,我老早就看出来你是魏临的狗了。”冰刃没再说话,退到一旁。【崔晚】将军府外的重兵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