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你看他们现在什么下场,有钱也没命花。”另一人从怀中摸出两枚戒指,“这枚是我从一位娘子袖中摸到的,还真能藏,先前他们都没搜到。”“你傻不傻,要是先前能搜到,也轮不到咱们了。”两人扫了一会儿,又提了两桶水冲下去,便落锁出门了。崔小宛在树上瞧着他们走远,一个翻身,从树上跳进宅邸,脚下溅起几点水珠。她没在院中停留,当即进去将整座宅邸搜了个遍,发现里头已经没人了。柴房堆着几条绳索,上面还沾了血迹,显然是绑过人。成九河在外头替她望风,等了许久,才见她出来。崔小宛出来后,面色沉郁,“里边一个人都没有,应该都被解决了。”如果她没猜错,那些被杀的应当就是那几个贼匪的家人,在这当口,贺成叙不想冒更多险,也没Jing力看着那一堆人,杀了确实一了百了,反正那几个贼匪被关在贺府,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形。成九河有些懊恼,“若我当时进去……”崔小宛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他们人多,当时也有武器在身,你进去也救不下人,还会打草惊蛇。”说完这话,她吐了一口浊气,“回去吧,我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做。”这种感觉她也体会过,如果当时她能早一些,在火势起来之前进许府,也许还能救下一两个人。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想杀便杀了。殷沉,溯及源头,这两桩案子的幕后主使都是他。这人太可怕,就算佘凤在宫中身居后位,面对他也是如履薄冰。她一定得找机会把殷沉这老太监噶了。抵达变州的第四天,又一批米粮从余州运过来,贺成叙在崔小宛去找他之前,先候在了她厢房门前。崔小宛开门便是一怔,“贺大人,有什么事吗?”“下官就是来问一下,今日成校尉也要同下官一起去接应余州粮商?”啧,这贺成叙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崔小宛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今日成校尉没别的差事,你若是希望他去,我便让他跟你过去。”“……那便多谢崔将军了。”贺成叙犹豫片刻,又道:“昨夜贺府遭了贼,不知崔将军可有听到动静?”崔小宛一脸肃然,“一定是仇天南的同伙!冲着那几个要犯来的。仇天南失手,他们又派了其他人过来。”“看来我得再调一批兵士过来替贺大人看着府邸。”贺成叙狐疑地看着她。他就是仇天南的同伙,怎么不知道还有其他可用之人?成九河在隔壁屋内已听到他们的对话,出来朝贺成叙行过礼,嘴上说着粮商可能已经到了城外,架着他往府门口去了。崔小宛目送两人离开,回屋换了一身衣服,蒙上面巾,溜出房门。她一路绕过贺府的下人,来到北面主屋,拿一把匕首,将窗户撬开,钻了进去。凭着记忆,崔小宛找到那个花盆,从土里挖出钥匙,拿到锦盒后,又放了一个差不多的进去,将柜门锁好。锦盒上还有个锁,钥匙在贺成叙身上。崔小宛也不纠结,当下开不了锁,便揣着锦盒悄摸回到自己厢房,随后将锦盒摆在桌面,拿大横刀比划两下,一刀劈开了。碎木块当中躺着一叠厚厚的册子,崔小宛捡起册子,略微翻了一下,发现这贺成叙把每一笔交易都记得十分详尽。殷沉负责打通朝中关系,提供情报,而贺成叙则是把中饱私囊的银钱分出一半孝敬殷沉。通常是换成飞钱,让仇天南送去晸京的。【佘凤】有这账本,再与殷沉过往的行踪一比对,应该就能将他定罪了,若是能再有个人证,便最稳妥不过。【崔晚】贺成叙跟仇天南都知道这事一旦被揭露,他们也是死。【崔晚】指望不上他们。【聂灵嫣】许奉天呢?【崔晚】我再好好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必要时让凤凤远程指导。【温如月】我有一个问题,你们不是说殷沉这人的武功强得可怕?那么,将他定罪后,谁能抓得了他?【佘凤】……【崔晚】这确实是个问题。崔小宛将账本收好,揣进怀里,想起昨夜的事,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进了关押贼匪的厢房。几人经过昨日的刺杀,对什么动静都敏感得很,听到推门声,皆是身子一颤,看到是崔小宛,反倒松了口气。崔小宛将他们口中的布条都去了,斟酌片刻,也不知这事能如何委婉,索性直说。“你们家人都已遇害,尸体全被沉进了河里。”几个贼匪一愣,其中一人撇了嘴,“将军说这话也没个凭据。您再怎么诓我们,我们也不会招出幕后主使。只要不招,他们就还是安全的。”崔小宛瞥他一眼,“你们被关在这,如何知道他们安不安全?昨日贺成叙都已派了杀手过来,你们还没清醒过来呢?”
“你……你知道是谁指使的我们?”“知道,我不过要你们一份口供。”崔小宛坐在桌边,眸光黯下来,“他们把尸体都处理了,还将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了出来。”“其中有一支银簪子,簪头是五瓣银叶,上边镶了一颗玛瑙,还挺好看的。”“不可能!”崔小宛继续说,“还有两枚戒指,其中一枚是从一位娘子身上找的,材质看着像白玉,另一枚是金色镂空……”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人拿头重重撞了一下身后的木杆,声音带着哭腔,“那是我家玉娘……”“我儿子呢!我儿子还活着吗?他就五岁,头上扎个小辫,笑起来能看到虎牙。”崔小宛摇摇头,“我找过了,整座宅邸没发现一个活口,只有满地血水,和沾血的绳索。”几个汉子双目无神,有两三人低低哭了起来,泣不成声。“我当初……就不该让钱财迷了心窍,跟贺成叙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