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看着少年明显瘦了许多的身型,唐寒迎很快红了眼眶,她握着少年的双手不住颤抖,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隐忍和悲戚:
“琼儿,你受苦了,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无能......护不住你......”
雪琼双眸泛红却还在拼命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他吸了吸鼻子撑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少年眸中的隐忍让唐寒迎看得心酸不已,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雪琼苍白的脸颊,声音变得坚定了许多:
“傻孩子,别逞强,娘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来之前娘就想好了,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人受这份罪,你若是想走,娘不论如何一定送你离开这里。”
‘母亲’
雪琼双唇翕动,明知发不出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唐寒迎的这番话便如同一道柔和的光,驱散了凝在他心头很久的Yin霾。
他像是受够了委屈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过往诸多的痛苦情绪瞬间在心头弥漫开来,他强装许久的坚强再也无力支撑轰然倒塌,他忍不住在母亲怀里哭了出来,泪水打shi了浓密的睫毛,一滴滴划过脸颊落在了妇人的肩头。
唐寒迎含泪拍抚着雪琼单薄的脊背,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安慰着少年心头的伤。
“没事了琼儿,都过去了,娘在。”
“娘一定送你离开这里,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
雪琼看不到的方向,唐寒迎的眸底有着义无反顾的决绝。
哽咽了许久,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雪琼却是突然回了神。
他不该这样的,他表现出来的每一分难过都是扎在母亲心头的一把刀,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有着任何伤心之人都无法阻挡的吸引力。
雪琼定了定神,迅速伸手抹了把眼泪,他不舍的离开唐寒迎的怀抱,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
他是不会离开的,当初决定了如今便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护着身后许多人。
唐寒迎叹了口气,取出帕子擦拭着少年脸上的泪,却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突然发觉,自她见到雪琼到现在,未曾听他说过一句话。
“琼儿,你怎么不同母亲说说话?”唐寒迎有些担忧的急急发问。
雪琼急忙躲开母亲满含着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有些难受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没让母亲等太久,顿了顿,他缓缓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和玉笔。
唐寒迎心底顿时闪过不好的念头,声音变得越发急促:“琼儿!”
没敢去看母亲的眼睛,雪琼急急在桌前坐下开始在小册子上写字,迅速写完后拿给唐寒迎看。
「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咳嗽了很久,魔医给我留了药,叮嘱我暂时不要讲话,母亲别担心,我的嗓子没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少年方才躲闪的眼神让唐寒迎根本无法相信他的理由,她望着雪琼缓缓开口说道:“好,那娘再去找允承问问具体的情况。”
闻言,雪琼忙不迭起身拉住了唐寒迎,摇了摇头急忙在纸上重新写下了一行字。
「母亲,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您。」
他把小册子拿给唐寒迎看了看,却并不抬头去看她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抬头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做完这一切,雪琼迅速收起小册子逃似的离开了凤鸣殿。
“琼儿......”望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唐寒迎只觉得心如刀割,心底也隐约确定了什么。
————
后来几日,唐寒迎日日都会去看望雪琼,母子俩却是不约而同的再也没提及那日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第五日,而第六日,便是妖族众人离开的日子。
母子俩一个说着一个听着,气氛倒也温馨,只是这份温馨中总也有着几分难掩的悲情。
日暮时分,约好明日相送,唐寒迎不舍的离开了修罗殿。
目送母亲离开,雪琼眸子瞬间暗淡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下,窗户外面却突然传来了阵阵细微的声响。
他起身小心的打开窗户,一只黑色的纸鹤缓缓飞进了屋子围绕在他的身边。
雪琼伸手,纸鹤便在他的手心停了下来。
他打开了纸鹤,看到了上面写着的一行小字。
「后山观星楼,我会一直等你。」
字迹他认得,是妖界二皇子于渊的,而且这已经是连日以来的第五封了。
雪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披上斗篷出了修罗殿。
观星楼位处魔宫最西面,算得上是比较荒凉的地界,平日里也只是偶尔有几个扫洒的魔侍,故而于渊将见面的位置约在了此处。
于渊已经坐在屋顶等了许久,他望着天边的明月,时而想起与少年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时而又想起妖族宫宴时的相识。
突然,远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