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说话!”简肇目眦欲裂地扫视着人群。
王爷近日为了安顿流民都被累成什么样子了,这群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然而流民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声音再大,简肇也分辨不清具体是哪个人在说话。
但998可以。
沈竹将暗一唤来,指了指台下的两个身影。
隐匿在人群中的那两人发现不对,刚想转身推开,就被暗一着令的手下护卫,从台下提上了高台。
“你、你抓我们干什么?”其中一人色厉内荏地说道。
他长相普通,一双眼睛中尽是Jing明之色,但慌乱下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却使得本来还算端正的相貌看起来带了三分油滑与轻浮。
“对、对啊,抓我们干什么?”
另一人只是附和,不停地看向先前之人,俨然是在以他为准。
所以沈竹选择走到了前者的面前站定。
他说:“请你们上来只是因为看你们在台下说话太费力了,刚刚那些话不都是你带头喊出来的吗?”
“我、我没说什么啊……”这人隐于人群之时还算有几分急智,但当自己暴露于众人的视线之下时,便难免显露出了胆怯,眼神闪躲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被说中了,所以才随便抓人,想把我们当成替罪羊吧!”
“既然已经上来,那是不是你们说的就都无所谓了,”沈竹的气势显然比他足多了,他并不质疑自己的选择,而是说,“哀家之后便是疫情区的负责人,你们现在就可以作为流民代表,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哀家。”
然后,沈竹又转向台下说:“还有谁想问问题,都可以直接站出来,不必在台下扯着嗓子拼命喊,哀家给你们这个机会。”
说着,他用视线扫向下面的民众可上方的这两个人,震慑住了那些还想在暗中煽动人群的人。
一时间,台上台下都安静了下来。
这之后,沈竹才施施然开口道:“划出的疫情区会集合绥原县现存的所有大夫,是在疫情区之外硬抗着死去然后传染给别人,还是进入疫情区保证后续能够接受最完备的救治,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但是……”
沈竹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说道:“但是,如果我们发现有人故意瞒报疫情之后导致身边人感染,那在哀家这里便等同于恶意伤人,被他人举报后确认属实,便不会再有进入疫情区接受救治的机会,只能被就、地、格、杀。
许是沈竹的语气过于严肃,也或许是因为再没人敢在此时出头,在被他威胁之后,流民们也没了先前的躁动。
知道不能一味地恐吓慌乱的流民,沈竹抓住时机又说道:“疫情区的划分只是为了阻断瘟疫的继续蔓延,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死路一条,反而那里才是已经染病的患者最后的希望。”
“而作为疫区的负责人,哀家一样也会入住被划出来的疫情区,与民众同吃同住,直至瘟疫被彻底解决的那一天。”
此话一出,流民众陷入了一片哗然。
没了带头的喊话人,大家即使不相信,也只能三两个凑头地窃窃私语。
“如果你们不相信,确定没有染病的人可以守在疫情区的入口。”见还是有人不肯相信,沈竹又加码道,“如果我要出来,就只有成为尸体横着被人抬出来这一种形式。”
因为沈竹的信誓旦旦,流民们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太后娘娘会用自己性命做赌的保证,已经最大限度地取得了民众们的信任。
就连还想要鼓动人群的那些人都词穷了起来。
因为沈竹的身份实在是太重了,重到他们的诸多计划都只能被迫夭折。
而沈竹站出来的其中之一的目的也是为此。
他料到一定会有人趁机鼓动官民对立,所以拥有最高地位的他和轩辕策两个人,至少要有一个做出表率。
毕竟流民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他们手中的兵丁太少。
在徐志朗带兵回到绥原县之前,都只能用这种较为柔和的方式来安抚民众的恐慌。
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的确奏效。
被沈竹震慑住的流民们,纷纷听从了他的指使,在经过简单的筛查之后,染病的进入疫区,健康的则分散居住接受观察。
在轩辕策仍旧昏睡之际,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接受了安排。
只有刚刚才得到消息的轩辕昭,抱着沈竹的身子哭个不停。
他虽然还小,但已经早早地知道了死亡的意义。
他不想再失去现在这个来之不易的母后。
但他也知道,沈竹这样做是对的。
甚至清楚地能感觉到沈竹的决心,也知道自己无法撼动他的决定。
所以他只能抱着沈竹哭,不敢说一句想让他留下来的话。
沈竹安慰他道:“阿昭,不用担心,母后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生病,也不会有事的。”
“阿昭担心!担心的不得了!”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