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武力镇压之外,要让流民们相信隔离与控制并不是对他们的放弃,本身也是一个难题。
对此,沈竹表示:“我去。”
他说道:“我不会染上疫病,我可以进驻疫情区。”
以他们的身份而言,以身作则是最快能够让民众们相信他们的办法。
可轩辕策还是没同意:“不行!”
哪怕沈竹再言之凿凿,哪怕他能给出十成十的把握,他也不会放任沈竹身处于危险之中。
因为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敢以沈竹做赌。
疲劳不仅让轩辕策的思维迟缓了起来,更令他岌岌可危的理智绷断。
他已经顾不上沈竹对他是什么态度了,他只知道,他不能放任沈竹离开他的控制。
于是,他说:“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好好地呆在驿站,哪里都不准去。”
说完,他还对一直守在暗处的暗一道:“看好他,一步都不要让他离开!”
暗一还没回应他,沈竹就先抗议道:“轩辕策,你冷静一点,你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也不行!”轩辕策被沈竹逼红了眼睛,因为疲劳而出现的红血丝向着眼球正中蔓延,“沈竹,你听话,就在驿站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别让我担心,行吗?”
他语气带着三分哀求,眼神却濒临癫狂。
沈竹被他抓住双肩摇晃,顾不上去解救自己被钳制疼痛的肩膀,而是堪称平静地对轩辕策说:“轩辕策,你之前以身犯险引齐志用上钩,我难道就不会担心吗?我也一样非常担心,可最后我不也没有阻拦你吗?”
一方面是他对轩辕策有信心,一方面也是他对轩辕策的尊重。
“那不一样!”轩辕策红着眼眶否认道。
引齐志用进陷阱,危险的是他。
可现在这个决定,是要将沈竹置于险境。
这对他来说当然不一样!
沈竹明白轩辕策总是会将自己看得比他更重要的心理,可他不能放任事情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了。
因为如果他不去,最后兜兜转转,这个事情可能还会落到轩辕策的头上。
而轩辕策可没有他的身体强劲。
尤其还在积攒着这许多天的疲劳之后。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沈竹挣脱了轩辕策对他肩膀的钳制,视线却没有离开轩辕策,“要真说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我比你还多了许多把握。你没有刀枪不入的身体,但我却能保证自己百分百不会染上瘟疫。”
“不行,不行!”轩辕策此时已经快要疯了。
他的头脑中分明有一部分能够判断出沈竹说的话有理,可情感却将这一部分的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他只知道一味地否认沈竹的话,甚至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否定什么了。
“我求求你,沈竹,”轩辕策一边摇头,一边红着眼睛说,“别去。”
“可我不去谁去呢?你吗?”沈竹按捺住内心的酸涩,也跟着红了眼睛,“你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你去以身试险,然后自己则在gui缩在驿站里面高枕无忧等你回来吗?”
“我和你之间总要去一个人,比起现在这样的你,还是我去更加保险,起码我能保证自己不会染上疫病,你能吗?”
“反正不行!”轩辕策已经听不进去话了,“沈竹,让你去,除非我死!”
见沈竹软硬不吃,失去理智的那一部分又开始作祟。
但沈竹却不在乎轩辕策的意见了。
因为他刚刚那番话,本来就不是说给已经失去理智的轩辕策听的。
“你……”轩辕策还想继续威胁沈竹,却突然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地晕了过去。
沈竹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晕倒的身体。
而在他身后,暗一收回了下劈的手掌。
没有借助暗一,沈竹自己将轩辕策架着放到了内间的床上。
许久都未曾在床上入眠的轩辕策,此时躺在床上,脸上还泛着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实在是太累了。
累到失去理智,也累到连暗一的接近都发现不了。
沈竹心疼地为他脱下衣衫,让他睡得能更舒服一点。
“我不是听从你的命令。”跟着他来到内间的暗一突然说。
他清楚地知道沈竹刚刚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所以才会对轩辕策动手。
可这并不代表这他是在听从沈竹的话,他只是不能眼睁睁地放任轩辕策去送死罢了。
即使平时再插科打诨地口嗨,暗一心里也始终绷着那根弦,他效忠的始终是轩辕策。
“我知道。”
沈竹明白暗一对他说明的用意。
他是怕自己误会,误以为自己的权利已经凌驾于轩辕策之上。
但他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他清楚地知道暗一会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个决定对轩辕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