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时间过去了四分之一,林月窈蹑手蹑脚地绕过范诗琦出了教室,确认走廊没有值班教师,动作飞快地直奔实验楼。
这栋楼平时很少有人来,顶多是到了饭点会有学生走近道经过一楼侧门,建筑像一口深井,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处小花园。走廊两边的窗户都关着,越往里走,林月窈越觉得空气都是钻心彻骨的冷。
鹤玓先生。林月窈轻声唤道,四下空无一人,Yin冷的风自走廊尽头吹向面门,她离范诗琦说的那个卫生间还有数十步的距离。
视野黑了下来,一只微凉的大手及时覆盖在林月窈的手背之上,消弭她的慌乱。
温鹤玓握住她的手:走吧。
权雯雯抱着黑猫站在走廊尽头,她没有胎记的那半张脸维持着死前的模样,被人用刀划出了数道深至骨rou的伤口,尽管如此,她眼神依然称得上柔和地看向被牵着的林月窈身上: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初一。
林月窈确实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她,于是忽略了这句话直入正题:你怎么会在这?
害死我的罪魁祸首就在这。权雯雯幽幽开口,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你想问我为什么恐吓那些学生吧?我是在帮她们。
林月窈不解。
梁文军。念出这个名字时,权雯雯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鬼气,手上青筋暴起,竟然直接就捏断了怀里那只黑猫的脑袋。被温鹤玓眼神警告后,才强忍着情绪冷静下来,将那只已死的黑猫复活。
这个名字林月窈并不陌生,省级优秀教师梁文军,他的化学公开课林月窈还去听过两节,幽默风趣,是最容易受学生喜欢的那类老师。
我当年也像那些女孩一样崇拜他尊敬他。权雯雯向林月窈走近了些,轻轻一跃就坐在了窗台上,他邀请我去他家补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起初,他只是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老师的角色;后来他开始关心我的情绪状态,引导我跟他讲我前一天经历了些什么,于是我的家庭状况、生活习惯,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我透露出去了。权雯雯顿了顿,低头捏紧了拳头。
再后来,他得知我爸妈早出晚归,便以家访的名义说动了他们,让我留在他家里吃饭。我爸本来不同意的,但想到我总是在各种补课机构和家里来回奔波,经常没时间吃饭,还是妥协了,只说如果时间太晚,他会亲自来接我。
说到这,权雯雯深吸了一口气,空洞的眼望向明媚刺眼的天际,自嘲地笑起来,声音尖锐又凄厉,听得林月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鹤玓把她揽入怀,轻柔地揉捏着她的指尖。
人一旦熟悉了另一个人,就会逐渐卸下防备,给对方可乘之机。可笑我毕业后回校,第一个想的就是去感谢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陪他去繁湖采景。也就是那天晚上,他给我下了药。
他强jian了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看见那群醉酒的男人他跑了!!他该死!!!她歇斯底里地吼着,窗户门板嗡嗡作响。
林月窈有些于心不忍: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复他?
权雯雯冷笑:那个畜生家里供着佛,身上还戴着开了光的观音玉佩,我接近不了他。他还想向别人下手,约那些女学生独自去见他,我只好在她们走的路上扔死猫人总会忌讳。
她话音一转:但现在你来了,你可以想办法收集证据,也可以让你身边这位直接动手你也不想再有别人栽在那老畜生手里吧?
林月窈还在不自觉把玩着温鹤玓的手:证据过去太久了,之前你那个案子的,那几个流浪汉可能也没见过他。要想凭借你的事指控他,恐怕很难。何况你也说梁文军供佛,我不想他以身犯险。
你知不知道你身后这个!权雯雯的话在接触到温鹤玓眼神后戛然而止,她不知道温鹤玓的身份,仅从气息上判断,就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只要他想,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权雯雯又看向林月窈,心中苦涩,如果当年换作是林月窈,想必那些觊觎她的人甚至活不过一刻。
还有一方面,如果你的报仇对象只是梁文军一个人,那日后他的儿子平步青云,你咽的下这口气吗?林月窈平静地开口,反而把权雯雯说得一愣,我会想到办法的,这段时间你别再吓人了。
权雯雯还想说什么,被温鹤玓一挥手打发回了卫生间里。
温鹤玓将下巴置于林月窈肩上,张口咬住她粉嫩小巧的耳垂:就这么担心我?
他的嗓音清朗又不失稳重,林月窈半边身子都酥了,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攥紧了他的手,娇声软气地唤他名姓:你别乱来
这就算乱来了?温鹤玓笑着,将她转过身来,指节按在水光莹润的粉嫩唇瓣上,轻易撬开林月窈齿关,逗弄她的舌尖,眼神渐暗。
温鹤玓身上有股冷香,鼻尖口腔里都是他的气息,林月窈呼吸急促了些。她什么也看不到,敏感的上颚被圆润的指尖刮过,支支吾吾地shi了眼尾,小狗一样讨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