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回去?
有点复习材料没带,才想起来,我去一趟就回。
明天打完球赛再去呗,多大点事儿。
我不想明天回去没什么。
还跟你姐闹矛盾啊?
没有。
因为根本没停过。
赵知冰随意带了个充电宝,鸭舌帽把少年略有些翘起的发梢压住大半,他打开寝室里的鞋柜,一眼望见自己收到后从没穿过的一双鞋。是那个女人送的,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天,在他爸面前,装得体贴温柔,好像真是个完美无缺的好姐姐。
球鞋是限量款,他的便宜姐姐有的是手段,轻易就能找到门路,几乎是卡在开售时间定了一双,笑眯眯地送到他面前。
她甚至准备充分地包装好了,还写了贺卡,女人的字迹和她本人一样Jing致,整整齐齐盛露风情地在开头和末尾分别写下了他和她的名字。
赵知冰收到的第一天就把贺卡丢掉了,只留着鞋,放家里会被发现不穿,于是带到学校去,天天封在柜子里,室友都对他光看不穿的行为极其不解,他只解释道是怕坏了。
什么样的人会怕自己把别人送的生日礼物弄坏?
当然极为在乎送礼物的那个人,才会这样。
因此即使赵知冰总是冷漠地解释他和应桃的关系根本不好,但室友们大多不信,只觉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这样美丽大方温婉可人的姐姐。
他对于这样的猜测,从没解释过,因为解释了也不信。旁人根本理解不了他会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矛盾,毕竟她是那么体贴,那么完美。
会给他辅导功课,会读故事给他听,会在他做噩梦的时候安慰他一切都是假的,会在深夜他发烧的时候小心探查体温,所有作为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不应该做的,似乎她都做了。可赵知冰不领情,他总是轻描淡写地无视掉这些好意,用淡漠到了极点的眼神注视她,好像完全把她放在了可以不予理会的底端位置。
他厌恶着这样的应桃。虚假,虚伪,虚弱,利己主义。
赵知冰仍旧不打算穿这双鞋。他还有两个多月过十七岁生日,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又要给他送什么。他不期待,也不抗拒,单纯想知道对方后续还有什么花招。
他知道应桃想让他离开这个家,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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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在较为偏僻的位置,从北区一中打车需要将近三十分钟,本来不用住这么远,赵冬燃性子软,听信应桃的话,选了个别墅区,距离邻居们都有至少几百米。
很适合我们乖囡练嗓子。他爸是这么说的。
当时应桃才十二岁,一张初现清秀的小脸泛满了喜意,抱着赵冬燃的胳膊爸爸长爸爸短撒娇卖乖了好半晌,还转过头来,假惺惺问了赵知冰一句:那知冰上学会不会太远了呀?
她是真的为他着想吗?大可不必,她只不过都是计划好的,想让赵知冰住校罢了,这样她才有充分时间空间不受影响地继续讨好赵冬燃这个心软的饭票。
可惜赵知冰根本不在乎父亲的在乎或偏爱,反正自始至终他也没奢求过,只有处处谨小慎微生怕自己被扫地出门的外来者才需要这么低声下气费尽心思。
他宁愿大晚上回来取,也不愿意明天,正是因为他知道应桃的剧目交流会今天结束,那么明天一早她准会坐第一趟航班回来,一下飞机直奔赵冬燃身旁,叽叽喳喳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要是赵知冰碰巧在旁边,她更起劲,甚至还假情假意邀请他留下吃一顿应桃自己做的饭菜。
真是无聊透顶的女人。
他按上手指,门锁打开,进了家先拿起酒Jing喷雾仔仔细细消了个毒,刚在院子里陪狗玩了一会儿,他需要简单清洁一下。
23:01,按着赵冬燃的生物钟,这会儿应该早就睡了,如果他演出顺利的话。
赵知冰没弄出太大动静,甚至灯都没开,只打算拿了东西就走。他走到楼梯前才打开手电筒开关,他和赵冬燃的房间在二楼,只有应桃一个人拥有整个三楼的使用权,练功房,录音室,一应俱全。
他的父亲真是把这便宜闺女当眼珠子似的宠着。
到了二楼,刚准备去自己卧室,却有断断续续猫叫似的轻声呻yin传来。他第一反应是听错了,毕竟十余年来家里唯一出现过的女性只有应桃一个人,可这会儿她人在国外,除非是见鬼了,又或者提前回来了?
可她一个人大半夜叫什么呢?
好奇的种子在心里不停发酵滋长,他取了材料,站在二楼和三楼的交接处等了一会儿,那声音突然消失了,持续了数十秒,又传来极为高昂的更加急促的娇yin,还伴随着模模糊糊听不清的,似乎是某种祈求。
他耳根子有点热。
不是不懂,毕竟室友在宿舍里放片子的频率不算低,青春期少年无处发泄的Jing力被尖子班数不清的测验和试卷压抑得几乎变质。有这方面幻想和需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赵知冰对于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