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喜欢终究会反噬,成为最恶毒的憎恨。】
躲进厨房,这个隔绝外界的空间,梁悦颜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她从水池下拿出一个金属制的蒸锅,那个蒸锅足够大。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两遍,加水到七分满,放在煤气灶上,火开得不大,梁悦颜似乎并不急着让水马上沸腾。手机浏览器里“如何杀鸡”的网页她看了好几遍,她回想着里面的步骤。
梁悦颜踢了一下那编织袋,像是回应她,袋子里的生物动了动,发出了有气无力的“咕咕”声。
鸡还活着,梁悦颜想。
双立人的刀很贵,梁悦颜一直都爱惜着用,要让刀耐用只能勤磨刀,刀刃维持在最锋利的状态,费一点力气磨刀能在切rou上节省很多力气。
当了那么久的家庭妇女梁悦颜也积累下了一些生活经验。只是她还不会杀鸡,没关系,学就可以了,她能做到。
银色的刀刃细致地在磨刀石上来回摩擦。磨刀的声音颗粒感渐渐消失,动作也变得流畅。
够锋利了。她放下刀。再次看向脚边的编织袋。
梁悦颜的心率变快了一些。
手没有颤抖,她拿出一个碗,在碗底撒上一点盐,加入清水。盐能让血ye凝固。
要动手了吧。
梁悦颜把拉链拉开,里面的老母鸡比菜市场里的要更大一些,身体被黄褐色的羽毛覆盖着,被关在不透气的编织袋里久了,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活过来了,动起来也没那么有气无力了,看到光甚至都有力气往外挣。
梁悦颜当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袁红连鸡的脚都不绑。
这不奇怪。要是袁红能体贴地把鸡杀好带过来,倒是天下红雨的奇事。
首先该做什么,把它抓出来。梁悦颜的手小,一只手怎么也抓不住两只鸡翅膀,鸡不断扑腾着,差点要从她手里逃掉。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鸡的两只脚,把这个不断乱动的东西倒提起来。
她念了好多年的书,书里不会教她怎么杀鸡,而是告诉她一切生命都值得尊重。
都是放屁。
菜刀在梁悦颜的手上握得紧紧的,她往刀里注入全身的力气,除了力气还有慢慢积蓄的杀意。
杀鸡有什么难的,做就是了。
Cao。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哪有那么容易。
手心里的汗把刀柄沁得shi滑,她快要握不住。水也要烧开了,喷薄的蒸汽不断推着锅盖,轻轻的“噼啪”声像在催促。
梁悦颜鼓足一口气,她把鸡头狠狠地掼在砧板上。鸡没有如她所愿地晕过去,当然她很快意识到把鸡弄晕再杀的想法过分天真,挣扎得更剧烈的母鸡伸长了脖子,快要绝望的梁悦颜看到了机会。
刀锋在那个位置比划了一下,她迅速作出计算,这一刻梁悦颜放开鸡脚,按住鸡头,举起刀用刀腹划开了那只鸡的咽喉。
还好刀磨得够锋利,她割开的除了血管,还有食管和气管。
动物发出破碎的悲鸣。
梁悦颜像没听到似的,毫无表情地把鸡头往外拉扯,温热的血一汩一汩地淌进碗里,和盐水混合,浓成化不开的猩红。母鸡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梁悦颜感觉到一条生命正在流逝,跟着血ye流出它的身体,装进一个一只手就能拿起来的碗里。
比想象中容易。
血ye流淌速度变慢的时候,鸡的身体生理性地抽搐了几下。梁悦颜的脸很白,神情却坚毅,她把没死透的鸡抓得死紧,像要把最后一滴血都从鸡身上挤出来。
原来快死掉的鸡会抽搐,她吓了一跳。
一个念头闪过。
那么,人会吗?
梁悦颜把鸡放进了热水里。
后面的步骤已经清晰。脱毛,用刀切开胸腔。
梁悦颜把手指插进鸡的胸腔,触手可及全是温热的粘腻感,油乎乎的,血rou、内脏和鸡粪的味道混杂着往鼻腔里钻,直冲脑门,熏得梁悦颜脑子发晕。
这鸡太肥了。
胃里有酸水直往上泛,梁悦颜艰难地做着吞咽的动作,以免真的呕吐。
她的动作却不再迟疑。
梁悦颜仔仔细细把鸡身体里的内脏全部掏了出来。
她拿起刀。
第一刀,鸡的头离开了它的身体。
第二刀,鸡的身体一分为二。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鸡的尸身被分成能放进嘴里的大小。
梁悦颜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余光捕捉到墙上的裂缝似乎又变长了。梁悦颜一开始以为是错觉。变长了多少,以这个速度裂下去,这房子都该塌了对不对。她懵懂地用手去比划,手上的鸡血沾到墙上,她慌了神,用手去抹掉。这个举动如此愚蠢,这块血渍越抹越大,变成了一滩没有形状的棕褐色痕迹。
余光捕捉到那道裂缝里像有什么动了一下。
她魔怔了,她不断往那裂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