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回过神,看着曲泠,摇了摇头。
曲泠道:“你抓着初六作甚?”
云州看了眼曲泠的嘴唇,下意识地觉得不当说,又摇头。
曲泠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不说也不在意,傻子想法千奇百怪,正常人谁管傻子想什么。
曲泠想起云州会武,叮嘱道:“你要是想起什么,就来找我。”
“你力气大,”曲泠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有些羡慕,说,“家中只有我和初六,你不可以对我们动手,听懂了吗?”
云州似懂非懂,曲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这句话云州懂了,点了点头,“嗯。”
曲泠笑了。
云州看着曲泠,从怀里取出白鸟儿,说:“脏……脏了。”
曲泠一眼就看到那只鸟身上的血,抽了口气,抓着云州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伤哪儿了?”
云州伸出左手,食指一道伤口,不流血了,却凝了血丝。
曲泠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把手指头削了呢?”
云州看着曲泠不说话。
曲泠瞥了云州一眼,“不疼?”
云州点了点头,又摇头,“疼。”
曲泠哼笑了一声,说:“原来傻子也知道疼啊。”
云州听见“傻子”两个字,抿了抿嘴唇,曲泠这才拿过他手中的木鸟儿,说:“为什么雕只鸟儿?”
云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竟握住了他的指头,曲泠顿了顿,瞧着云州,他手指一动,傻子也看着他的手指。
曲泠笑了起来,玩笑道:“好看吗?”
云州不假思索地点头。
曲泠心想,有意思有意思,傻子也知美丑,贪色的傻子。
曲泠逗他:“傻子,你知道摸我手要多少钱吗?”
云州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在他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冷笑道:“碰上没钱的,就把手剁了抵债。”
云州将手往身后藏,睁大眼睛看着曲泠,曲泠登时就笑出了声,哎呀,难怪有人喜欢欺负傻子。
过了片刻,云州将那只木鸟儿又送到了曲泠面前,似乎是想起它脏,想擦干净,可又没什么可擦,只好拿衣袖蹭了蹭。
曲泠看着那只鸟儿,云州掌心宽大,鸟儿栩栩如生,立在他手心。
这算什么——摸他手的嫖资?
那这可真是他收到的最不值钱的嫖资了。
曲泠不喜欢带血的木鸟儿,可瞧着云州认真的神情,手指动了动,接了过去。
第8章
大抵是曲泠收下那只木鸟儿给了云州一个感觉,曲泠喜欢他雕琢的小东西,过了几天,云州又捧了只木雕的狐狸给他。
彼时曲泠正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初六正给他剥枇杷,黄澄澄的枇杷,井水里镇过,入口微凉,又甜滋滋的。
曲泠很喜欢。
他怕热,衣服也穿得薄,露出半边白皙的胸膛,一股子浸入骨髓的风尘慵懒气。
云州杵在藤椅边,个子高,罩下一片Yin影,手中却托着一只木雕的小狐狸,衬着那只骨节分明,却粗糙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曲泠半眯着眼睛,瞧了一眼那只狐狸,随口说:“新雕的?”
“不错,一定很招小姑娘喜欢。”
云州看着曲泠,很认真地说:“给你,不给别人。”
曲泠登时就笑了,说:“给我做什么?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
云州愣了愣,不知怎的,突然生出几分窘迫,攥紧手中的木狐狸。曲泠自下而上瞧着云州的脸色,说:“真给我的?”
傻子不会掩饰心中所想,点点头,说:“给你。”
曲泠盘着腿坐起了身,仰头看云州太吃力,索性拍了拍他的腰,说:“蹲下。”
云州当即乖乖蹲下了身。
曲泠拨了拨他手中的狐狸,说:“为什么要送给我?”
云州答不上来,干巴巴地抿了抿嘴。曲泠是什么人,哪儿猜不着,他突然凑云州面前,鼻尖挨着鼻尖,看着傻子睁大的眼睛,笑盈盈地说:“傻子,你是不是还想摸我手?”
云州心都跳了跳,差点一屁股跌坐地上,他看着曲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不出话。
曲泠端详着这傻子,一副顶好的相貌,要是不傻,不知该是何等风姿。他哦了一声,扬着声儿,说:“不想摸我手,难道你想和我干别的?”
“你完了你,云州,傻了还这般色胆包天!”曲泠颠倒黑白,故意欺负傻子。
傻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
曲泠说:“没有?没有你好端端的送我鸟儿,还送我狐狸?”
“不是想示好,”曲泠慢腾腾地坐在藤椅上,说,“那你是想骂我?骂我jian诈似狐狸?好你个云州,我救你养你,你还骂我。”
云州人都懵了,他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