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便是邻人家供来的吃食。
当然,此时那邻人早已搬的干干净净。
听完这些,明兰浑身发凉,打心底里冒出寒气来。那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一开始吃着自瞧不出来,但当体内积累到一定量时,才会发作;大人尚且如此,若是甫出生未几的婴儿吃了中毒人的乳汁,又会如何?
那老妖婆果然算计周密,心思歹毒,不论是否能把自己整死,她都不打算放过孩。
所幸那乳母家甚是孝顺,有好的吃食,只紧着乳母本人和常年体弱的老母,家中孩童和男人并未累及。明兰好生歉疚,着人请大夫去瞧,又送了许多银过去,只盼望能转危为安。
顾廷烨犹自深恨,冷声道:“天理昭彰,自有报应!”
他现在生撕了夫人的心都有,颇有些后悔当初分家时宽厚了,“亏得老棋高一着,不然……”他简直不敢想象团哥儿小小的身高烧抽搐的模样。
明兰低头解着衣带,说她不生气是假的,可她的是感激。感谢老天让她摊上那么个好祖母,感谢老天没叫那老妖婆得逞,感谢她家小肉团如今这般健康活泼,能吃能睡。
盛老对送来的那两个乳母还放过狠话,倘若她们伺候的好,就把她们家人的身契都送过来,让她们全家到侯府享福;倘若有个什么好歹,立刻发卖她们的家人,有多苦寒卖多苦寒,一个不剩!她们又如何能不老实,如何敢不尽心。
想到老是因年轻时的惨痛,才有今日这般谨慎周全,明兰心里苦涩难过,她低声道,“回头咱们多开两处粥棚罢,但愿善有善报。”
明兰把朝服交给一旁侍立的夏竹:“侯爷先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好用饭。”顾廷烨点头,径自往净房走去,待洗去一身汗尘再出来时,只见屋里已摆好了饭桌,屋角远远放着了个冰盆,夫妻俩便坐下吃饭。
“这知了都不叫了,怎么天还这么热呀?”明兰素来苦夏,才喝了两口汤,额头上便沁出细细的汗来,脸颊也红最新222。0㎡晕湿润了。顾廷烨却是纹丝不动,淡褐面庞沉静一片:“今年热的委实长了些,别误了农赋才好。”
明兰愣了下,赶紧道:“要否减免些佃户的租?”顾廷烨摇摇头,沉声道:“这倒还不用,且看两淮那边如何了。若能整治出成效,年底前多收回些盐税银,那便什么都好说了。”
如今朝堂上下都盯着两淮一处,明里暗里较劲的厉害。沈从兴总算是反省结束,重返朝堂理事了,顾廷烨算松了口气,压力骤减,他也不想一气把所有功勋贵戚都得罪完了,皇帝是男主角,但好歹给男配多留些戏份不是。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顾廷烨转言道:“这几日府里可还好?若有那不省心的,就告我来处置,你且好好养着身,别累着了。”
明兰放下筷,亲给他舀了一碗汤,笑道:“大佛都挪了,和尚还守着空庙里念经么?侯爷放心,如今府里的老人都老实多了。”
分家时夫人带走了好些仆众,不是她的铁杆亲信,就是可靠得用的,剩下的那些大多是颟顸老迈的世仆,不但爱倚老卖老,还处处想着尊养揩油。明兰这才想出点,性把原侯府那一块全部抽空,该翻新的翻新,该收拾的收拾,只需留几个老实的看屋便可。
这一下,那些平日吆五喝六惯了的全都落了空,既没了主,又何来差事,倘若无有差事,又怎么去外头抖威风,怎么捞好处呢?
“要是……最近有场大赦就好了……”明兰咬着筷,自言自语着。
顾廷烨目光一闪,挑眉道:“也并非定要等大赦,先放出几家最不听话的,大抵也能收些效用。”明兰讪讪的:“你怎么知道……”她是想放些人出去,但怕人说她凉薄,只盼着皇家或朝廷有什么喜事,她好浑水摸鱼,狠狠‘恩典’一把。
“我们这种人家,府里难免有些家人跟着主上沙场服侍过的,这算是卖过命的,有那么几家,惯会摆谱,很是讨厌。”顾廷烨微微而笑,“你寻些由头,不论算是示恩还是罚过,先发落一两家,余下的便会老实些。”
明兰听懂了,事缓则圆的道理,她点头道:“然后再瞧瞧是否还有冒头的,否则,以后等着机缘,一并放出去。”便是将来开辟园山林,养花种草育兽的差事,明兰也不想随意交托给人,搞不好敬爱的夫人留了不少粽在这些老仆里头呢。
用完饭后,明兰照例服侍顾廷烨午睡,她刚睡醒,实在不好意思再躺下了,刚想起身走开,却叫顾廷烨拉住了。满枕堆着浓黑的头发,男人神色慵懒,勾着手指扯住明兰的裙角,诚挚邀请她一同午睡。明兰义正词严的拒绝:“你当我是你那宝贝儿呢,吃了就睡。”
顾廷烨似笑非笑:“那样挺好,快长多肉。”这说的什么话,好像饲养场口号。明兰嗔着反讽:“你怎不去养猪呢?定然生意兴隆。”男人把脸埋在枕间,拖着明兰的一只手贴在脸上,吃吃的发笑:“养了,两只呢,都肥着呢,长势喜人。”明兰奋力挣脱男人的铁爪,板着面孔道:“我去瞧团哥儿,不碍着侯爷养猪了!”
顾廷烨捉着明兰不撒手,忽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