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灰熘熘地寻来手纸.初升的日头打起来,便暖和多了.北海公园人头攒动
,山水相连,既有园林风貌又同时具备自然景观,西湖美景恐怕也不外如是.「
香儿香儿,来.」
正走神,二大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书香扫了一眼丁孝昆,面向老叔老婶
儿时又嘿嘿一声.日头高升,李萍和杨庭松先是把前院的面晒出来,而后又把后
院的面笸了出来,这刚锁上门,马秀琴提熘着东西
就从胡同口走了进来.「这是
打哪来呀,穿得这么洋气?」
往常碰面可没见过秀琴这样,见她耷拉着脑袋,李萍也没计较.「啊~哦,
刚从陆家营回来.」
马秀琴在愣了一下之后立时笑了起来,她边掏钥匙边跟李萍夫妇打起招呼:
「您和大爷这是……」
李萍指着脑头,和老伴儿相视一笑:「天儿这么好,正合计着上东头把面也
给它晒了.」
据她所知,年后这段日子秀琴可没少往娘家走,今儿又不是集,不知道的还
以为她去了城里——穿了双红色高跟鞋还挺显眼.进了院,马秀琴赶忙掩上大门
——心砰砰乱跳,她低头看向脚上踩的鞋子,跟做贼的似的,赶忙踩着碎步熘进
屋里.夜儿个晚上搞了几次她已经记不清了,虽说内裤最终拿到手了.打来清水
清洗屁股,内裤的正底部早已洇湿,吧嗒一声过后盆子里的倒影便散了,清晰可
见的是,往日肥滑的肉体又鼓了三分,而那啪嗒出来的乳白色液体便是从其肥耸
的下身流出来的......「秀琴这是怎么了你说.」
往东头走时,杨庭松环视了左右,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话时还直打哈欠.」
「听那音儿都哑了,你说这老实巴交……」
说到这,李萍便咯噔一下停止了话头,似乎想到了啥,转而愤愤然道:「这
老不羞的.」
「怎无缘无故骂开了?」
杨庭松一愣,当即明白老伴儿所指,「哎呀,老安子不也搬走了吗.」
「不搬走秀琴就得给他祸祸死.」
提起这个事儿她就来气,扯起话头可就说开了:「也就你容忍他,要我非抽
他嘴巴子不可.」
「你也是——咸吃萝卜澹操心.」
杨庭松笑道,「这火性得压压,别啥都动气.」
「我怎琢磨怎不对劲,你别不信,」
李萍脸现愠色,若不是在外面,她几乎要骂出来:「非得给他尝内酒.」
「喝都喝了还计较啥?」
杨庭松慢悠悠地,边说边笑,「云丽不也感冒了吗,生老病死哪背得住.」
「腿儿都拉软了!」
李萍笑着捅了他一下.「这不也缓过来了.」
杨庭松呵呵了一声.「就不知道心疼自己?」
李萍瞪了老伴儿一眼,然而眼里却满含夕暮之情.唉了一声过后,她又道:
「云丽也是,啊,喝那么多酒还非得洗澡,往常洗就洗了,这阴天巴火还洗?你
说说,啊,那感冒几天了都?」
「哎呀,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她不也憋好几天没喝了吗.」
杨庭松脸上带笑,「再说云丽爱美你又不是不知道,完事放松放松不也人之
常情嘛.」
给日头一照他那儒雅的脸越发显得红光满面,「我看呀,云丽就是虚火赶落
的,不说晌午给擀点热面汤吗,汗发透了就好啦.」
一边说,一边扬起手来,「其实我这也是心里有火,不过是各走一经罢了,
完事儿不也就好了嘛.」
老两口到东院时,面已经被杨刚搬出来了.晾衣绳上挂着他浆洗出来的衣服
,里外屋子也都被归置出来,烂七八糟没用的都堆放在独轮车上.「这细面也就
是白了点.」
富强粉倒是不多,摆在杨廷松面前的就一口袋.把笸箩放在木头椅子上垫好
,不等他搬,杨刚就把它抄起来倒进了笸箩里:「没家的面好吃?」
和父母絮叨着,再有个把月就该麦收了,而后抄起了独轮车:「我爸这是心
里有感,就应该这样儿,更应该马放南山.」
杨庭松没接茬儿,而是上前从儿子手里抢过了独轮车.看着老伴儿的背影,
李萍应道:「他?嘿,你爸这心思就没在自己身上搁着过.」
推出去几步,杨庭松停了下来,他转回头笑道:「又来了不是?」
李萍「唉」
了一声.杨刚忙问:「夜个儿我爸半夜才睡,又看书了?」
李萍「嗯」
了一声.望着父亲消失的背影,杨刚则皱起眉来:「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