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我給你介紹了那麼多女孩子你可知道我的用心良苦,明明你也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到這把年紀了還是處男一個,出去可別說是我兄弟啊。」
羅倫斯一派悠閒隨性所致的在吉姆的辦公室閒聊著。
針對這個比老媽子還老媽子的話題,吉姆當耳邊風,繼續處理手邊的文件。
「對了,上個月喬和英格回國,大夥兒約了幾次聚餐,你怎麼都沒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
吉姆微微皺眉,看不出是因為話題還是因為文件。
「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卑吧。他們不過喝了些洋墨水,也是家裡有條件,咱們在醫院什麼千奇百怪的都遇過了,要說經驗值那可是不輸的。」
「不是因為那個張芯,張芯的病情還有需要思考的地方。」
「你可真是工作狂。哎,艾美,再幫我添一份咖啡好嗎?今天泡的非常不錯喔。要我說滿分十分的話,大概能有九點五分。」
「那還真是謝謝您的評價了。」艾美應聲幫羅倫斯添了咖啡,順手將一件吉姆的包裹放到桌上。
「不過要說最完美的咖啡,滿分中的滿分的那種,那就抱歉了,雖然你泡的咖啡也是不差啦,但最好喝的咖啡還是我親愛的老婆泡的。」
艾美對這種秀恩愛的行為無視以對。
「說到張芯,不是已經治好了嗎?我老婆說我小姨子整個人都變了,撥雲見日的感覺,看不出過去的陰霾。你是怎麼治的呀?這人心呀,也真是奇怪,困擾了幾年的心結,只要一打開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果然還是你有能耐。」
吉姆沒有回答,他知道,他的能耐遠遠不足。張芯是「治癒」了,但他卻是噩夢連連,逼得他每天加班熬夜,就為了逃避不斷被惡魔拖入的罪惡的、羞愧的深淵,還有逃避那個軟弱的、無法自控的自己。
「你買了什麼呀?」羅掄斯端起桌上的包裹左右翻看,但包裹上除了收件地址汗收件人外沒有什麼標示,連個商標都沒。「難得呀你,難道是買給張芯的禮物?要拍拖了?」
「放下!」吉姆急嚇,聲音沒有一貫的淡定從容。
「什麼?」羅倫斯也被嚇了一跳,甚至還左右看看,確認吉姆是在對自己說話。
「我說放下!不要碰。」
「什麼東西那麼緊張?」這麼一來羅倫斯對包裹又更加好奇了,吉姆這樣的反應太過反常,讓他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況味,但看到吉姆這麼緊張,也見好就收,「好,好,兄弟,放下了已經,你幹嘛這麼緊張哩,我又不會摔壞啥的。」他誇張地把包裹「輕輕的」放回桌上,像對待什麼爆炸物似的,才轉身漫步回沙發,眼角餘光卻注意到身後的吉姆趕緊將包裹收到抽屜中上鎖,那緊張隱瞞的樣子前所未見。
「我跟張芯開始交往了。」彷彿為了填補空氣中尷尬的氣氛,吉姆硬是擠出幾句話。
「哦?還真讓我說中了?怎麼樣,小姑娘還不錯吧?」羅倫斯配合著話題掩蓋掉不愉的氛圍,自己也覺得索然無味,猛灌了一口咖啡,嘶,冷了好苦。
「就差不多吧,也是希望對病情有點幫助。」
「她好得差不多啦,我看是你搭訕人家小姑娘的藉口吧,哈哈這樣可不行呀吉姆醫生。」
「需要繼續治療的。」吉姆喃喃自語,。
「怎麼樣?時隔二十年,總算有女朋友了,感覺還不賴吧?」羅倫斯擠眉弄眼,想著該不會就是這小姨子解開了二十年前的那位前任的詛咒,使她不再像幽靈一樣盤踞吉姆心中,讓他拒絕開展異性關係了。
吉姆也是時候放下那段往事了。甚至,這段放下的路他走得太久了。
羅倫斯不由得想起青蔥少年時期的那個美好的少女,但她的面目卻已經模糊。那時候,吉姆明明個子不高、還弱雞一樣的身材,卻不知怎麼地被校花的她看上,又溫柔又有氣質的校花耶,羨慕死了一校的男學生了。
「不是這樣」吉姆弱弱地回了一句,逃避似的將眼神轉回文件上。
那位久遠的青春期的悸動,已經很久沒有重回腦海了。甚至,也都不記得她的面孔了。吉姆想到兩人決絕似的分離,她像是要把他撕裂吞下一樣,崩潰且醜陋的嘶吼著、叫喊著、痛哭著。雖然他早就知道真實的她一點都和眾人以為的不同,但那時候他慌了,也逃了。
然後她就永遠的離去了。
他把秘密藏在心中,就連髮小羅倫斯也只以為他是因為被甩而低落孤僻,還很純情的跨不過初戀女友的門檻,一直沒有新對象。
不是那樣的
「羅倫斯,你怎麼看被病人影響的心理醫生?」
「咦?這不是大一課堂上就討論過了嗎?這樣的情形雖然常見,但也已經代表醫生不適任了呀。怎麼啦?有八卦嗎?」
「啊,不是對厚,有討論過你說得對。」
不。適。任。
羅倫斯皺著眉,想到最近這位好友實在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