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听不见所有的声音。
夙夜恍惚的看着面前应接不暇的人,无法集中,更无法听清他们的一言一句。
等他能听见声音时,已经是在天帝面前。
“你还有什么想说?”天帝无喜无悲的问着他,与先前那亲切的面孔判若两人。
“夙夜无话可说。”
“那玉霄上仙呢?”
渡霜睨了一眼夙夜,道:“一样。”
“凤凰族夙夜犯下杀生之罪,乃大罪,理应除去仙位打入地狱不得轮回,享永生苦。”听到这时,白延卿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帝沉默了半响,又道:“念在北海一事你记下了一大功过,只除去仙位,赦免地狱之苦。三日后在洗心台上实行针决,后禁足于悬塔,没朕的命令,不得出行。”
针决?
夙夜一点都不陌生。
他看过有仙人犯了大忌,就是针决的下场,就算最后活了下来,那定也是带着莫大的痛苦过的生不如死。
用的是雷针,一共一百零八根。
一根一根的打入身体,在体内抽丝剥茧。
白延卿心里一颤,忍不住出口相劝:“天帝……”
“凊虚天君请讲。”
“请天帝让延卿亲自施行。”
面对白延卿的自荐,天帝并不感到意外,“那就让凊虚天君亲自执行。”
夙夜顿了顿,随后轻轻笑着。
还是他哥哥最疼他。
天兵走到他两旁,他不反抗也不争吵,顺从得意外。
最后略晦涩的看了一眼渡霜。
似乎含着许多感情,又不得不隐藏起来。
天帝对他不错,怕他寂寞,特意也把朝歌关进来,不过朝歌下场没他这么幸运。本来就乱糟糟的了,还浑身是鞭打的伤痕,不过他一点都不喊疼。
“又回到这个破地方!”朝歌像个常客一样在四周周旋,最后用脏兮兮的手碰了一下夙夜,“你怎么也在这里。”
夙夜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别的:“莲芯呢?”
“我的命石呢?”朝歌抱着手臂,语气有些质疑,“还是说你根本没进过凤凰枭?”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的人,我没必要骗你。”夙夜异常平静,令朝歌满心猜疑。
“既然你都说我们是一条船的人,我们不应该坦诚相见?”
夙夜四顾盼了盼,他们现在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连个监守的天兵都没敢安排在身边。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才缓缓道:“我要涅槃。”
“你?”朝歌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他,憋了半天,“你这是找死吧?就算你凤尾仍在,凭那区区六百年修为强行涅槃,根本不足为谈,无疑是……”
“所以我需要并蒂莲芯,至于恬简。”夙夜眼眸光一暗,神色Yin沉了几分,“你到时候想办法把他的那颗莲芯种到恬如身上。”
万物生长总有它的规矩。
要是一命换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心胸狭窄的他,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惹他不快的人。
并蒂莲,遇到意外总要有一方为另一方牺牲。
他不过是看恬简更加不顺眼而已。
朝歌不情愿的努了努嘴,“你不怕恬如也跟那个恬简一样昏迷不醒吗?”
“我自有方法让她活着,但我要恬简永远消失,不管他死没死。”
当初如此大方的留着恬简的命,不过是想到能有这么一天,能成为恬如的代替品。
朝歌顿时如梦初醒。
什么认罪,不过是夙夜的遮眼法。
他不过是在等一个合格的时机能让他提早进行涅槃。
恬如不会死,还能借此铲除了一个隐患。而要是涅槃后能够成功重生,地位就今昔非彼,再带罪去悬塔面壁思过几年后出来,然后顺理成章接手凤凰族的大权。
朝歌不得不重新认认真真看清眼前人。
“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到今天这个局面,轮得到你来谈好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碎石,扬了扬给朝歌看,看到他脸色绷紧,笑道:“怎么?担心我会错手把它摔了?”
“哼!”
夙夜体贴的替他把额前碎发捋好,然后撩到耳后,接着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过几天带着莲芯来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相信难不倒你。”
“之后你直接去找渡霜。”
“告诉他,我不过是个被蒙冤的人。”他把命石塞进朝歌手里,“别忘了,你是带罪之身,要是敢背叛我,没有人能帮你见到玄忹泽之。”
三日后。
夙夜不卑不亢的跪在洗心台上,他双手缚于身后,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一百零八根长约两寸的银针用业火烧得烫红,整齐有序的铺在白延卿面前,他倒吸了口凉气。
小凤凰看到那些银针,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毫无惧色。
渡霜也来了,掐好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