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塔说着,便看向妮妮雅,神色复杂。
长期兼任刑侦工作的敏感度让他很快联想到马车夫的不对劲,只是没想过妮妮雅也能在短时间发现这一点。
那边回应几句后,他们很快被带领至审讯室。
一间纯白的房屋,内设没有任何窗户与魔力设施,只有一张长木桌与四周的椅子。墙上还是中世纪风格的摆钟,左右发出令人焦虑不安的声音。
妮妮雅首先拉开了椅子。
"请坐。愿兰斯庇佑。"
马车夫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焦躁感让他不停搓着手指,居然忘记了回应妮妮雅。但比起刚发现时的状态,显然稳定了不少。
"不用紧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马车夫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回忆。
"拉车时,我遇见一个客户。"
"金发碧眼,像是皇族。让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保我荣华富贵。"
"我父母双亡,无子无女明明没什么强烈的追求,那时候却不知为什么答应了他。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我趁那家人外出,把那个女孩迷晕放在马车里,驶去禁林。这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
妮妮雅与格林塔对视一眼。
"感谢你的坦诚。"
"你还记得当时有什么怪异之处吗?比如一些气味。"
"气味?当时脑子晕晕乎乎的,哪管什么气味。"
"只是记得那皇族身上的女人香挺重,想必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不过皇室不都这样?没什么奇怪的。"
离开审讯室,二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皇室与神殿向来交好。你不必蹚这趟浑水。"
格林塔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换做是你,你会无动于衷吗?"
"盛威尔家族施财爱民,体恤群众,是个善良的家族。至少我做不到你那样无情无义。"
妮妮雅先是一愣,而后苦笑。
"无情无义我只是担心你。"
"若神殿执意深究,皇室名声受辱,不仅你不会有好的结果,那些神殿的信徒,甚至兰斯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
格林塔垂眸,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交给没什么背景的我来吧。"
格林塔清澈的蓝眸闪过微讶,随即立刻反驳:"不行。"
妮妮雅早已料到他的回答,笑了笑。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一直知道。
"没必要觉得欠了我什么。我只是想让自己正义的、有情有义的朋友,能继续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格林塔垂下眼睑,挡下眸中压抑复杂的情感。
"我从没把你当朋友。你也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
低低的嗓音传来。像是反驳她,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那是我的决定。就是米尔听说了,我想他也会支持的。"
听到这个名字,格林塔却不知为何心中涌起莫名的烦躁。
"那就随便你了。"
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妮妮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幸运的是,这一届皇室掌权的人比较大公无私,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声,后面的事情很顺利。废弃酒馆里找到那名失踪的女人,三皇子为未婚的妻主夺权灭门的事情公之于众,二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米尔你怎么来了。"
古典法庭,小肚微微隆起,却依旧Jing致柔和的男人面上带着担忧,出现在门口。
一旁的格林塔目光深幽地看着他慢慢走近。
"听说你去见三弟了。我担心他会做什么。"
"你不怪我?我把你的家人害得剥夺了身份,只能在黑塔度过余生。"
米尔摇摇头,无声拥住了她。
妮妮雅获得了片刻的安宁,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这些天,她知道他一直过得不安稳。
"咳咳。"位于法庭上位的老者咳了咳,米尔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我在下面等你。"
米尔离开后,两名黑衣肃装的骑士压着一人进入,走向了法庭另一边。
法官的小木锤敲了敲:"盛威尔家族灭门案,开审。"
"原告爱尔·盛威尔发言。"
那娇生惯养的小姐此时还有些恍惚,在一旁律师的带领下,才磕磕碰碰说出了事情经过。
"嫌疑人丝凯·盛威尔对原告的诉讼有什么意见?"
正对面被看管在椅子上的女人神情冷漠,一言不发。
"都是哈利撒一个人做的,与我无关。"
格林塔沉默,初审时哈利撒一人揽下了所有责任,现在看来,估计早已想好如何对口供。
格林塔示意骑士将一沓文件递上。女人浅浅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