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流在这时有些笑不出来,只是本能地自然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并回屋:我应该知道你要说什么。
梁鸢却不惊讶,只是说道:我是想主动和你说的,可这事儿我怕说多错多,反而不好了。倒不如等你发现了来问我。她很警觉,不肯在外面说。等一起回到房里,才又问起,徐淮呢?
霍星流面对这张年轻又稚嫩的漂亮脸蛋,其实满心的惊疑,想教她,也想骂她,可到底都忍住了。相处这么久以来,不论谁对谁错,到最后都得要他低头。倒不如省些麻烦,提前管住嘴,就当是历练心性和肚量。
深吸两口气,才说的道:他应该是出城了,总之不在这里。
假的。梁鸢道,他不知在哪里,但一定没有如实告诉你。她看着他的眼睛,逐字逐句的说,这一趟来,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为你而设的局。徐淮不是七公子的人,他与你一样,同为世子效力!
?
即便是霍星流,也一头雾水。他见她激动地几乎手舞足蹈,只觉得好笑又无奈,按住她的一双手道,你慢慢说,从头开始。昨日你领走哪个袁广不久后,牢中又死了一个犯人,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梁鸢毫不犹豫,那个人呢,不叫胡仁显,而叫徐仁显。自幼在辽州城附近的一个名叫双桐镇的地方长大,学得些字,大有志向,约摸是毛遂自荐来的。
其实当她说第一句,得知那人故意改姓胡便懂了背后的险恶用心,只是他仍是不解:你是怎么知道?袁广和你说的?说了你便信了?
对。袁广便是双桐镇的人,甚至年幼时与那徐仁显一同上过几天私塾。当然不是他说我就信了,而是他告诉我,他记得他这位旧友自幼吃不得花生,我便想法子往他的饭菜里添了些。原是想验过真伪了再下手,没成想一箭双雕,那人倒是以一死替袁广证了清白。
梁鸢很少神情激动地大段说话,这会子眼中的光芒旺盛,几乎烧成了火,反捏住他的手,若不是你带我来,便不会想要去剿匪。若不是我突发奇想去游说袁广,说不定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局。到时候要你选,是要对王上忠心,还是对主公忠心,你该怎么选?不死也要脱层皮!
霍星流连忙像安抚小猫儿似的帮她顺毛,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揉了两下,哄道:慢些说,慢些说
他差不多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是顾野设的局?
是,我找到了。梁鸢说,你们刚才不在,我偷偷去徐淮房间找过了从出发到现在,他一直都事无巨细地同京畿那边联系。起先我并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看见信上的纹章,立刻想起你在京中办公务时也常见到那个苍狼纹样,不就是顾野的徽识么!
她记性好,过目不忘,将看过的书信内容逐字逐句复述给他听,不等念完,霍星流的脸色完全变了,打断她道:我知道了。顿了顿,视线移向地面,那里有从窗口落下来的阳光,睫羽被晒出了近乎金色,是我失策。
不,这怎么会是你的问题。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想到会有人拿这种重要的事情当做测试。也只有顾野那种多疑又自负的人会做得出了!你猜不到蠢货的心思,再正常不过。
梁鸢见他有些迟钝,再次扑进他的怀里,收拢双臂,紧紧地抱住他,霍星流,我觉得是上天注定我们会在一起。我与你,便是天下最合适、最般配!这就是天意!天意也不让我们甘为人臣。
霍星流这才笑了,同样收住她腰间的手臂,将她牢牢搂在怀里。心中无限感慨,却表达不出其中之一。最后只能温柔地扶着她的长发,我的卿卿,真好。
你放心。我去得时候很小心,徐淮这人心思缜密,在藏信的地方夹了一根头发。我之后原封不动的收好放回去了,他不会也不可能发现。只要你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地向顾野表一表你的赤子心。
霍星流看着她,感慨良多,我十七岁时,不见得有你果毅机敏。
梁鸢得意地眉梢一挑,自然了。我又不会永远是孩子。又肃了肃神情,同他说道,我想过了。虽说我是女子,多有不便,可是有些事情,只有女子才做得到。
霍星流有些不安,皱起眉道:你不要胡来。
梁鸢也不生气,笑道:你想哪里去了?古往今来,女人最大的用处就是替男人背黑锅。譬如一个朝代倾覆,是因为妖妃祸世;譬如一个人铸成大错,便是妻妾不贤。男人的一生,风光时需要女子来点缀,落魄时也需要女子当借口。
这哪里就比我想得要好了!霍星流算是懂了她的意思,并不赞同,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我不希望,也不需要你为我做这种没必要的牺牲。
我才不是为你牺牲,我是在成全我们。她说,比起我们的志向,这点儿妥协不,连妥协也算不上,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怎么看我。所以,给他们看他们想要看到的,不好么?只要你的心与我一起,我并不在乎旁人评价的好恶,难道你在乎?
霍星流觉得梁鸢此时虽然正在看着自己,看得却并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