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白也不反驳,只是去拿纸巾把头发弄干净了。
“怪不得之前你问我有男生和自己告白怎么办……靠,也就是说是陆哥先告白的咯?”谢秋白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瓜忽然就聪明了一回,“还有亲……”
程旬反手就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然而他也忘记了自己手上满手的洗洁Jing泡沫……
谢秋白悲惨的泡沫地狱再次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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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俩的关系在朋友这儿算是半公开了。
陆行殊带回来的电吉他就放在卧室的角落,这儿的房子隔音比起老家来说很是不错,至少他为程旬弹奏演唱的时候没有被人投诉。
他唱的歌是自己写的,词曲都是,但从未唱给别人听过。
程旬是第一位幸运听众。
陆行殊那个荒废许久的账号又开始重新上传作品了。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吉他,温润的嗓音比三月的日出还要温暖。
程旬调整着三脚架,刻意没有拍到他的脸。
视频后期则是程旬做的,这方面他有些无师自通的天赋。
虽然没露脸,但是因为悦耳的歌声和一点点氛围感的滤镜,这次投稿的热度比之前的视频都要高。
评论区都在说up主太高冷了,也有很多人评论说想看帅哥露脸之类的。
程旬觉得,陆行殊将来如果不当医生而是成为歌手似乎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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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秋天总是短暂停留,然后哗啦一下直接迈入冬天。
程旬裹着新买的棉衣,坐在教室里思绪纷乱。
学校冬天基本不开热空调,全靠学生自我发热取暖。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程旬瞥了眼手机,发现有新的短信,他心不在焉的点开信息,看完短信的内容后却狠狠皱起了眉。
程旬一直觉得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他可以安安稳稳的读完大学,先一年比陆行殊毕业,先一年经受社会的洗礼变成普普通通的成年人。
到时候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和阿婆坦白所有事情。
可是一些细微的变数已经慢慢渗入他的生命中。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人的名字和照片。
程雅。
加上一张以女人为主角的风景照。
照片中的女人十分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乌黑秀发刚过锁骨,手扶着太阳帽,明眸皓齿笑容清丽。
五官和程旬有些相似,任谁看都觉得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程旬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对母亲的记忆也只剩下了苍白的神色和枯草般的头发。
五官名字都早已淡忘。
医生说他摔伤了脑子,所以才会失忆。
程旬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信息。
[你是谁?]
既然对方知道母亲的身份,还拥有母亲的照片,却发这么模棱两可的信息过来,很明显是在钓鱼。
可惜愿者上钩。
对方发过来时间和地点,说要见面详谈。
程旬轻轻地啧了一声,忍不住感慨,好像骗子。
他又用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那个地点,发现是一家咖啡馆,看装修就知道是那种很贵的店。
程旬皱了下眉。
他可不太想花冤枉钱。
对方选的时间也很耐人寻味,仿佛是知道这个点没有课也没有兼职。
程旬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没有告诉陆行殊这件事。
原生家庭的事连他自己都不够清楚和了解,还是不要让其他人蹚浑水的好。
程旬坐在玄关是凳子上换鞋子,陆行殊见他似乎要出去的样子,下意识地问:“要出去?”
程旬点点头,随口扯了个谎:“便利店的小苏找我换班了,反正就去一下午。”
陆行殊颔首:“好。”
程旬依约来到咖啡馆门口,正在门口犹豫之时就收到了短信。
那人又发来了桌号。
看样子是早早到了。
程旬挑了挑眉,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他走到约定的桌号处,顺手脱下了羽绒服搭在手臂上,咖啡馆里开了舒适的暖空调。
白色卫衣衬得他的皮肤白皙,看上去也充满涉世未深的少年感。
坐在他对面的人,也就是发短信的那人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西装,即使是程旬这样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关心和了解的人也看得出料子很好。
看上去很贵。
不过周末约人在这种地方见面还从头到脚穿的这么商务的人还真是有够机车的。
眉目称得上英俊的男人朝程旬公式化的笑了笑,然后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
然后递给了程旬。
程旬面前放着一杯点好的咖啡,但他并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