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立人来了之后,他也会天天替她收拾家里,地板擦得一尘不染,窗户抹得亮晶晶,他甚至还替她洗衣服,包括她的内衣裤。
可是乔楚不喜欢他替她洗衣,他碰她的衣服,总是令她又尴尬又抓狂。潘立人却不当一回事,衣照洗,饭照做,风雨无阻。
春节刚刚过去,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乔楚刚刚下班,又在回家堵车的路上。
跟很多个昨天傍晚一样,她又接到潘立人的来电。然而,这一次说话的人竟然不是潘立人本身!
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他用非常慌张的语气在说话,四周围很吵杂,乔楚一时听不清楚,等她终于听清了,那个陌生的声音说的内容是——
机主出了严重车祸,在松林高速公路上,汽车不知何故失控撞向分界堤!
机主不是别人,就是潘立人。这个陌生人是在潘立人拨出最多的电话记录中找到了乔楚。
乔楚改变了方向,马上飞车赶到松林高速公路的事发地点。
她几乎是和救护车同步到达的,那一带也因为交通事故而大堵车。
乔楚把车停在远处的路边,然后向着救护车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见医务人员把已经不省人事、躺在担架上的潘立人抬上车,她吓得两腿发软。
她不顾一切的冲前去要看他究竟什么情况,有人问她是不是潘立人的亲人,她在忙乱中一叠声说她是。
看见神志不清的潘立人,她惶恐的问他:“你到底怎么样啊?潘立人!潘立人!”
那是乔楚离开校园后第一次真正去喊他的名字,也是她第一次为他哭。
“潘立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声,你别吓我!”
潘立人无法睁眼,他已经被套上氧气罩,气息非常虚弱,他的手脚都是血,似乎都无法动弹了,但他仍然困难的举起自己的手伸向了乔楚。
他只能勾住她的一根手指,然后轻轻的摇动了一下,像是在对她表示,他还没死,也不会死,要她放心。
乔楚流着泪鼓励他,“潘立人,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你还要继续替我洗衣服的……”
16、第4节
——车祸后的温暖——
潘立人被紧急送院后,警方介入事故,现场很快被封锁,乔楚留下来替他善后了一切琐碎事。
万幸的是,潘立人的性命是捡回来了。然而他的伤势不算轻。
医生告诉乔楚,他一边手脚上的肌腱都断裂了,需要立刻做缝合手术,术后恐怕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活动不能自如是其一,其二还可能有其他无法预料的后遗症。
另外,他的胸腔在事故发生时过度猛烈撞向方向盘,证实肋骨断了两根。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乔楚根本顾不上恐慌,她只能保持镇静的处理好眼前的紧急。
当晚她联络上潘立人的大哥,他连夜偕同妻子从廿公里外的老家赶下来看弟弟。
乔楚跟潘立人的家人算是熟络。毕竟,同窗的那些年,大家很自然的玩在一块。
班上的活动十之八九都由潘立人发起、组织和动员,加上潘立人喜欢她多年,连带他家人和一帮与他称兄道弟的同学一早就认定了她就是他身边的女人。
住院半个月,他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肌腱缝合手术之后,他的手脚也已经以石膏来固定着。
只是,这期间除了他的大哥和大嫂每隔三天会到医院看他一次、公司的同事分作几批来过,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来探望过他,大小事务均由乔楚在为他张罗和打点。
潘立人来自一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父母年事已高,兄弟姐妹共八人,兄姐们比他大整整一轮,大家都成家立室有了下一代,而他排行最小,也是被家里认为最有出息的一个。
他曾戏言,自己的家庭「七国般乱」,然而父母却又最疼他,因此哥哥姐姐都好像有意识的排斥他。
出院前一天,潘的大哥坚持要请乔楚吃饭。乔楚因为公司医院两边跑,时间上很仓促,所以婉拒了他好意,然而他们夫妻二人却非常坚持。
吃饭谈话间,潘大哥向乔楚表示,他们并没有把弟弟出车祸的事告知年迈的父母,这是因为不想老人家受惊吓,现在弟弟快出院,他们也就决定隐瞒到底。
从更深入的谈话中,乔楚也弄清楚了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潘立人发生车祸,父母不知情,现在他要出院了,他们不能把他接回家去疗养,因为把他接回去,就等于事情通天,父母当然会知道,这样老人家会寝食难安,不利健康,所以他不能回家,再来,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被接回去之后也没有人有时间照顾他。
他吞吞吐吐的说:“小乔,你看这件事能怎么办才好,我们商量过,都不知道该怎么样,不如这样吧,你就替我们找个私家看护照顾他,费用我们会负责,你觉得这样妥不妥当?我看好像也只能这样,你说……”他的头越说越低,最后几乎都快埋进桌子里去了。
他妻子看他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