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晚上留下,我们一道睡。”楚元语气轻软,呵气如兰,用自己的脸贴着皇后的脸颊,轻轻唤道:“姐姐。”
李乐兮透不过气来。
楚元又唤了一声,“姐姐。”
无人回应。
楚元再接再厉:“姐姐……”
李乐兮被喊得心软了,嘴上依旧很冷硬,“做甚?”
“一起睡觉,朕不闹你。”楚元闭上眼睛,眼睫也跟着耷拉着,显然是要睡觉了。
见状,李乐兮果断答应下来,“你先躺进去。”
楚元听话地钻进被窝里,今夜,她躺在里面,留了外侧的位置给皇后睡。她闭上眼睛,手中却抓着皇后的衣角不肯放。
无奈,李乐兮只好跟着躺下,贴着楚元,等楚元睡着后再回中宫。
被窝暖了以后,楚元开始不安分了,踢了被衾,又觉得冷,整个身子都粘着皇后身上。
李乐兮没有办法,只好起身将被子拉回来。
被子刚盖好,楚元一脚就踢来,白忙活一场,她也不拉了,就这么躺着。
楚元睡得很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坏事’,双手抱着皇后,格外舒服。
李乐兮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又将被子拉了回来,用自己的腿夹住楚元踢被子的双腿,这样才算安静下来。
闹了半夜,李乐兮困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只觉得光线亮了很多。她睁开眼睛,天亮了。
下意识伸手摸向榻内,是冰的,她彻底醒了。
楚元此刻在上朝,与朝臣商议结节度使拒不听旨的大事。楚元未曾料到各地节度使到了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鲜卑来犯,冀州拒绝帮助幽州一道抵抗外族。
拒绝的理由的两地相隔太远,兵力战线拉得太长,容易损耗,不如让并州去救援。
楚元听到这么荒唐的理由后气笑了,幽州与冀州相邻,是最近的,并州俨然远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所措,心里陡然慌了,短暂的几息后,她将奏疏压下,更让自己变得不那么生气。
朝堂上鸦雀无声,冀州不肯派兵。楚元觉得悲戚,冀州是大齐的辖地,如今,她还得想着哄人家出兵。
丞相上前说道,“不如派兵去冀州,让赵拢出兵。”
这些节度使拿着朝廷的银子,将自己的养的兵强马壮,遇到难事就想着推卸,公文上写的是五万兵马太过薄弱,实际多少,只怕双数都不止。
因为他们强大了,才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楚元在亲政之际就明白了这些错综复杂的的情况,想着总有一日收归皇权,可现实就是:太乱了。
丞相一说,她的眉眼间就染上了一层Yin霾,嘴角扯了扯,“朕令人去试试。”
拿什么去试,自然是银子。
散朝了,楚元回到寝殿用早膳,李乐兮在梳妆,她瞧见了,笑了笑,摆手示意宫娥离开,自己接过梳子。
李乐兮没有拒绝,她若拒绝,只怕楚元还有什么坏主意在等着她。
她就静静地坐着,楚元一遍一遍给她梳,眉眼的愁绪渐渐散去,“皇后,你是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陛下今日心情很好?”李乐兮透过铜镜看向皇帝。
楚元淡笑:“不好,节度使们不听话。”
李乐兮沉默不说话了,她听父亲说过,节度使们拥兵自重,丝毫不讲皇帝放在眼里。皇帝成长的十年里,给了这些节度使太多的时间了。
梳妆过后,帝后一道用膳,楚元没有昨日那般好的兴致,也没有逗弄皇后,只是默默用膳。
期间,李乐兮几度想同她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用过膳后,楚元要去见朝臣,没有多余的时间同皇后在一起,李乐兮目送她离开。等楚元身影彻底消失后,自己领着宫娥回到中宫。
一日过半,她坐在庭院里回想这么多年所学,竟帮不了楚元一事,思索再三,她是一无用之人。
翌日,恒王两位侧妃入宫拜见太后和皇后,李乐兮受到太后召见,登上车辇去慈宁殿。
两位侧妃坐在殿内,都是一副乖巧的神色,见到皇后都及时起身行礼。
李乐兮并没有去看两人,而是坐在太后下座,向太后问安。
李三被忽视,顿时感觉难堪,咬紧牙齿,又勉强挤出一副温和的神色,“长姐,许久不见,您可还好?”
她故意挺大了肚子说话,皇后都已成亲三月,竟还没有动静,她和恒王不过一次就有了。
李乐兮没有说话,倒是太后淡淡地看着李三:“李侧妃成亲两日想来也很辛苦,你这是几个月了?”
胡氏陡然笑了,姜还是老的辣。
李三顿住,干巴巴地瞪着眼睛,胡氏抓住机会立即道:“回太后,李侧妃怀孕六月有余了。”
“这么大了啊,想来成亲那日很辛苦。”太后说了一句,极为讽刺。
李三还想说话,李乐兮睨她一眼,她只好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