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目光也变得尤为平静,不再像以前那般同李姑娘玩笑,直勾勾地,带着从容,忽地开口问李乐兮:“你和楚元之间可曾想过长相厮守?”
“没有,大齐山河破碎,王权之上还有几座大山,楚元看似年岁小,可心中早有算计。”李乐兮转身去看,眉眼微低,有些不高兴。
裴瑶不再问了,看向外间Yin沉的天气,同李乐兮道:“我想过,与你长相厮守。”
李乐兮轻笑,“自然,放心,你若死了,我不独活。”
裴瑶皱紧眉头,很不满意:“你还是活着等吧,我虽然无前世的记忆,我相信我便是楚元。”
那么,你便不是算是渣女了。
“我活够了。”李乐兮笑着拒绝她,“我只是长生罢了,并不是不死之身。瞧着百里沭终生为权而活,我觉得孤寂。”
“活着便还有机会,我这辈子活着,不喝孟婆汤。或者,你将自己的记忆除了,忘了我,忘了楚元,你还是个好姑娘。”裴瑶由衷道,喜欢也可放开。
李姑娘的爱太沉重,没有转折的余地,不如忘了,倒也自在。
百里沭也不错,自在&—&人,不会被感情所拖累,百折不挠,无所畏惧。
李乐兮的心跳有些飘,看着熟悉的面容,却又有陌生感,面前的人,让人不敢去认。
楚元断然不会说这些放开的话,而裴瑶的爱带着许多包容。
爱与包容,相辅相成。
“我不会忘的。”李乐兮不敢去看她,索性偏过身子去看其他地方,道:“今日江里的鱼应该很多,也很好吃,我带你去钓鱼,可好?”
“李乐兮,我喜欢你,却希望你不要喜欢我。”裴瑶坚持将话说完,她实难想象百年的孤独是&—&种怎样艰难的生活。
她非神魔,只知&—&人活着,犹如众叛亲离,站在高处去望,并无下脚之地,唯有孤独与之并立。
李乐兮坐着不动,犹如石化般,许久不知说话。裴瑶的&—&只手缠上她的手腕,&—&寸寸去触碰,她的心有些软绵绵的,转身去看裴瑶,裴瑶没有笑,“李姑娘,我很正经。”
“裴姑娘,去钓鱼。”李乐兮拨开她的手,正好自己身上的单衣,走了两步,身后的人却没有动静,她阖眸长叹,道:“裴瑶,喜欢谁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裴瑶眨了眨眼睛,李乐兮走了回来,紧凝她的眼睛,凑过去,碰了碰她的唇角。
意乱情迷。
本来是很严肃的事情,随着这&—&个深吻,让人开始不知所措,甚至乱了心智。
李乐兮从未这么认真过,她心中本无欲望,不过是想堵住裴瑶喋喋不休的嘴巴。
李乐兮认真地找寻裴瑶最脆弱的地方,努力地去让她忘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想,随着吻加深,自己心里愈发空落落,就像是被人生生挖空,急需东西来填补。
她努力去填补,努力去让自己的心圆满,可越吻,她越觉得不够。
心里太空了。
李乐兮猛地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已经有些肿了。
裴瑶微微喘息,眼睛里是红色的,李乐兮放开了她,背过身子,“裴瑶,你的喜欢让我不安。”
“李乐兮,你的喜欢太深了。”裴瑶吸了吸鼻子,忽地蹲下来,抱着自己哭了。
地上小小的&—&团刺激着李乐兮的心,她没有去安慰,而是朝外走了&—&步,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不管,心里忽而扎得疼,她不得已才道:“你也可以选择找回你的记忆,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明日去庵堂,我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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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寂静无声,在雨水的冲洗下,散着清新。
早朝上无人敢胡乱说话,荆拓&—&如既往尽职地守着,他们低眸细看,裴瑶依旧是&—&副温柔的姿态。
女帝温柔,朝臣却没有轻视的心,Jing心伺候着,逍遥侯站在人群中,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很认真地听着,努力将自己融入大魏的朝堂中去。
朝会散后,裴瑶领着荆拓出宫,&—&路疾行,上了山。
李乐兮在庭院内静侯,桃树早已开花,花开满园,粉妍在风中绽开,带着春意。
她今日穿着黑色的衣裙,周身上下的色调暗沉,唯独袖口与襟口绣着两片青竹叶,她安静地站在桃花树旁,不知等了许久,外间的裴瑶走了进来。
“早啊。”裴瑶轻笑着打招呼。
她和李乐兮不同,她穿着樱草色的衣裙,与桃花&—&色,恰是最好的风采。
李乐兮睨她&—&眼,“进屋。”
荆拓在院门外,裴瑶&—&人随着李乐兮进屋,里面摆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她想去碰,李乐兮制止她:“躺下,睡&—&觉。”
“睡不着。”裴瑶坦然,她又不是猪,哪里还能睡。
李乐兮不勉强她:“躺下,你自然就会睡着了。”
裴瑶想了想,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