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自家男人,寻我女人家做什么?我还能逼他给我钱不成?!”王雪娥捂着脸哭道。
“呸!死不要脸的下贱蹄子!这方圆十八百里谁不知道你王雪娥这娼妇?女儿都多大了,还戒不了这营生,就知道勾搭别家男人!贱人!死贱人,啊啊啊啊!”身材丰腴穿着花裙的中年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她一手扯住王雪娥的头发,一手直往她脸上喂,掌下生风,刀刀红痕,不知道要多久王雪娥才能重新开业。
旁边站着几个同样看热闹的中年男女。女的假好意,劝着什么男人心没在你身在要找人你拦也拦不住这等空话,心里且得意自家男人不碰那贱人。男的边趁这时机向家里婆娘表忠心,边眼神直往王雪娥被扯的要露不露的衣领子里钻,眼里Jing光闪闪,恨不得两眼珠子扣下来塞进那雪白里。
王雪娥仍与那妇人斗智斗勇,最后软声求饶的话吐的不知多少,受了不少身体上的折磨,这惩罚才罢休。
待看热闹的人群散去 那妇人也被劝走,王雪娥连收拾一番的力气也无,她拢拢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了。
她接客这么多年,最害怕的无非是客人不给钱,以及泼妇上门。碰上手劲大的乡下女人,指不定头发都被薅去不知多少。
呸,她啐一声,自己男人管不住,硬要往我怀里送钱,难道是我的不是?
突然,王雪娥感觉脚底一滑,上身不禁后仰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重重在地上一咚,疼得她直呼呼。
“哎哟……哎哟……”她颤巍巍爬起来,乍看是一地臭鸡蛋ye。
王雪娥火气上涌,尖着嗓子大骂:“哪个缺德的玩意没素质的东西!”
有个小年轻从三楼探出脑袋,充满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姐,手滑不小心掉下边去了。您没事吧?”
王雪娥冷哼,裤子上散发着恶臭的粘ye叫人犯恶心,她只想赶紧回去洗干净了。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则,她狠狠蹬了一眼楼上的年轻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又一瘸一拐地走了。
回到家时已经五点半,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王雪娥打开灯,见没看见女孩,心里又是一顿骂,可要紧的是去洗个澡。她拿了干净衣服 ,奔浴室里去了。
此时距离佳苑小区五公里外的一家便利店里,女孩手里拿着电话,不出意料地无人接听,嘟嘟声那样得熟悉。她放下电话,从钱袋里掏出几块钱给老板,失魂落魄地走了。
明明知道结果意料之内,却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将希望寄托于飘渺的未来。
说不定呢,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人接了,说不定哪一天那个人有空闲,她怎么可以错过呢?说不定那一天就是明天。
夕阳落山了,小鸟们叽叽喳喳分享一天的见闻,接着成群结队地回家了。
余晖把她的影子拉长,她像拥有了巨人的力量。她奔跑了起来,向着地平线的方向。
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她弯着腰喘气,两颊微红,额角汗珠滚落。
她抬起头,便看见王雪娥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椅上,两手抱胸,指尖轻点,红色的指甲像人血般鲜艳。她面无表情,嘴角下拉,两道法令纹深深,惨白的灯光下,一张脸灰白得可怕。
女孩咽了口唾沫,眼睛大张,漂亮瞳孔里满是惊恐。她扣着裤子上的线头,低下头不敢直视那骇人的目光。
“我……”
王雪娥站起身来,椅子刺啦一声向后移,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没有说话,光着脚一步一步迈向女孩的方向。
女孩轻轻往后挪,直到脚跟抵着门,身体完全贴上门板。
……
妈妈的摇篮曲不知何时停歇,夜晚已深,孩子窝在妈妈的怀里熟睡。窗外的野猫悄无声息地走过,只留下几片掉落的树叶。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时钟也停止了嘀嗒。
可对一些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老旧的出租屋,王雪娥不知何时出门潇洒去了,而她仍缩在客厅的角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泪水布满了眼睑,颤抖的身体上伤痕累累。
童年的记忆是暴力和羞辱,它如影随形,伴着人们长大,甚至需要用一生去释怀。
泪水渗进嘴角,腥咸苦涩。
委屈,不安,愤怒,不甘,恐惧,悲伤……黑暗裹挟着她,摧毁她的灵魂,无数双手从远处伸出,推着她的身体,一步步向厨房走去。
窗台边,一道银光闪过,那是一把
锋刃已钝的菜刀。它被摆在距离她一臂之距的案板上,整齐横放,明明平平无奇,此时却好像散发着无穷的魔力。
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按在木柄上,泪水止不住地流。
“呜………呜呜……”她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身体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只白色的小布袋,破破烂烂的,却很干净。
她打开它,里面是整整齐齐叠着的纸币,红红绿绿,鲜艳得像一场遥不可及梦。
她原以为自己要等到十八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