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霜河还在继续道:“所以我不想你跟去,可若你真想去玩,不让你去的话,一定会不高兴。我原想这事办起来简单,我自己就够了,没想到我们寒江副舵主明察秋毫,什么小九九也瞒不过您的眼睛。我不该独揽大权的,别生气了好么。”
许踏雪直起腰:“有的人嘴上说是去打探消息,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与美人暗送秋波。”
“许副舵主明察,在下只是逢场作戏。”
“佳人在侧,皎舵主又不是真武殿出来的,如何做到不动如gui。”
“非我心上人,自然不会情动。倒是你,踏雪。”皎霜河伸手去拽他刚刚亲自给许踏雪绑好的发,发丝撩动指尖,惹得人发痒:“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见你一眼都是福气,你怎么还去跳舞,白给人看那么多眼,岂不是亏很多。”
许踏雪顺着皎霜河的力道向后仰,躺倒在了皎霜河的大腿上:“我乐意。再说,再说……”
“什么。”
“哪儿有你说得那样夸张……也就只有你觉得亏……谁上去跳他们也会那样的,我哪里就,就那样尊贵了,还一眼都看不得,又不是深闺大小姐。”
“不可以,寒江城的副舵主不可以去那里给别人看,更不可以跳舞。”
“干嘛,凭什么。”
“这是寒江城的规矩。”
“我呸,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是寒江城总舵主刚刚规定的。”
“你好烦。”许踏雪打了个滚,不老实的胳膊又搂上了皎霜河的腰:“说吧,水龙yin和帝王州那边如何了?”
第40章
“中原那边传来消息,慕祈年到底是没按耐住性子,准备对帝王州下手。汉人有一句话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懂它的意思吗。”
许踏雪眼珠子一转:“你想趁机出兵么”
“嗯。”
许踏雪沉默了许久。
“只有寒江城一个是不够的么。”许踏雪问道。
时隔多年,皎霜河依然忘不掉那一刻许踏雪的神情与声调,带着些不知所以的茫然,又包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任谁也想不到被老天爷偏爱的许踏雪会倒在一人腿上,幼稚地如孩童讨要点心一般。可那时皎霜河不知许踏雪想要的是什么,还以为许踏雪是方才的气还没消全,故意唱反调让自己多哄上两句。如今物是人非,再忆起此事,早已不是后悔二字可以概况的心情。
皎霜河不仅一次想道,若是他没有决心出兵帝王州,而是专心地留在云滇,一心发展寒江城,他会如何,许踏雪会如何,他和许踏雪又会如何?
而人生没有如果,皎霜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事无巨细,包括他要将全部兵力调去江南,包括他需要独留许踏雪一人留守寒江城。
其实许踏雪是不懂这些的,他虽涉足四盟事务,却从来不曾留意过权力与地位象征着什么。地位这东西,许踏雪从驯服不见雪羽的那一天起就没人敢小瞧他,别管心里怎么想,当着面一定是给足他面子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只神鹰别来啄自己眼睛。至于权力,那更可笑,许踏雪这么大本事,就心甘情愿地给皎霜河当下属,他不知道这舵主前的一个副字意味着他无法决定寒江城的许多事项,也无法使唤寒江城许多人,他还以为自己与皎霜河是一样的,甚至皎霜河房屋里用什么家具也会依着他的喜好。他帮着皎霜河将寒江城一手带成四盟种唯一的鼎盛盟会,恐怕他这辈子最大的野心就止步于此了。
他不懂皎霜河所追求的,包含着无法说出口的私心,一定没人会相信许踏雪在皎霜河面前偶尔会爆发出强烈的慌张感,他也算身在局中不识局,竟拎不清自己在皎霜河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他想皎霜河一定不缺人才,也不缺美人,那他呢,他在皎霜河心中会不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随意更替的角色。
只有寒江城一个不够么,只有许踏雪一个副舵主不够么。
皎霜河缓缓地与许踏雪说了许多,无非是打下帝王州总舵的种种好处,以及此次机会难得一类。许踏雪似懂非懂,只是跟着点头。
“可,或许是水龙yin传出的假消息也说不定,若是如此,我们贸然出兵岂不是中了圈套。”许踏雪只是对权力没什么渴求,脑瓜并不是傻的。
“若是要打下帝王州,我们与水龙yin必有一战,这消息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坐山观虎斗,若是假的,便将计就计,左右以后也是要打的,早些晚些都一样。”
“所以要带上所有的人?”
“嗯。”
“留着我看家,就这么相信我。”
“我只相信你。”
只有许踏雪拥有一人挡千军的实力,也只有许踏雪永远不会背叛。
许踏雪也的确做到了。
那日,皎霜河在江南帝王州的地界,与由离秋醉带头的水龙yin大战一场,双方互不相让,战况胶着。皎霜河不得不承认,离秋醉带队是一把好手,果然不是可以轻视的敌手。为了减少离秋醉造成的战损,只得由实力相当的皎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