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心嗔怪道:“花那些冤枉钱做什么?我有手有脚的还能不会洗碗?你要是真为我好,就早点找个女朋友,27岁也不小了。”
“我这几年想先把工作做好,”严琅把这个问题绕了过去:“读了太多年书,都快把家底都要掏空了。”
“别瞎说,你老婆本我都给你留着呢。”
“你可以当嫁妆用,我看洪主任就……”
宋慧心是真生气了,把筷子啪地往桌子上一放:“严琅你什么意思?”
严琅低垂着眼,沉yin了一会儿,说:“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幸福我就幸福。”
“我现在很好。”严琅给宋慧心夹了块rou:“妈,先吃饭吧。”
吃过饭后,严琅帮宋慧心做了些家务后回了房间。关上门,他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把论文文档打开,然后用胶囊咖啡机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趴在窗边一边看月亮,一边喝咖啡。小区里很安静,连楼下有人骑自行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楼下喊他的名字的话,他应该也会马上听见吧。
“严琅!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了。
刘怡瑶和男朋友从口腔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麻药的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他低头给男朋友发微信。
刘一遥:一会儿什么安排?
钟麒:“你现在能吃东西吗?”
刘一遥:再有半个小时可以吃一点流食。
钟麒:“那开车过去也差不多了,找家粤菜馆吧,给你点份砂锅粥。”
刘一遥:好。
刘怡瑶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灯光,神思飘忽。
钟麒是他读研究生时的学长,大他两岁,北京人,家里有个仪表厂,条件很是不错。
钟麒追的他,两个人算起来已经谈了快5年了。但钟麒毕业之后开始创业,公司选址在亦庄,那有扶持政策,房租对一个刚起步的小企业来说比较友好。只是地址实在有点远,来回一趟不容易,两个见面的次数便减少了许多。两年之后刘怡瑶毕了业参加工作,两个人的距离又更远了一点,周末见个面都要提前预订时间。刘怡瑶算了一下,他们上次见面都可以追溯到上个月了。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分给工作多一些,分给生活就少一些。刘怡瑶能感觉到近年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可是他想不到什么办法解决。他既不能放弃现在的工作,也很理解钟麒的压力。有时候,刘怡瑶会想,如果他真的是个女孩就好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去钟麒的办公室,给他带饭、陪他加班。可惜,他是个男人。
等红灯的时候,钟麒忽然开了口:“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嗯?”刘怡瑶有点不解。
“男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你认识他吗?”
刘怡瑶反应过来,原来钟麒是在问为什么要告诉严琅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
刘怡瑶撒了点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试图把字都说清:“不、认、识,很、想、你,所、以、那、样、说、了。”
“下次别这样,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这样容易惹麻烦。”
“嗯。”刘怡瑶点了点头。
钟麒把车停好,进了店。
正值饭点,店里人有点多,刘怡瑶把手机上优惠套餐的页面点出来给钟麒看。
钟麒:“那就点这个ru鸽的粥吧,拔完牙好像不能吃海鲜,然后要这个叉烧包还有……虾饺你是不是也不能吃?”
刘怡瑶慢慢地说:“我、就、吃、一、只。”
“好吧,那就真的只能吃一只。”钟麒叫了服务员点了单。
刘一遥:最近工作怎么样?
钟麒:“就那样,不温不火的,混口饭吃是有,大富大贵是不用想了。”
刘一遥:宝剑锋从磨砺出,要坚持才会成功。
钟麒对着手机笑起来:“你这个说话的语气很像我姥爷。”
刘一遥瞪他一眼。
“别瞪了,你眼睛这么大,我都怕你一瞪眼珠子就下来了。”
刘怡瑶:“胡、说、八、道。”
“你呢,最近工作怎么样?”
刘一遥:有件很大很大的事。
刘一遥:我的一个同事跳楼自杀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
刘一遥:领导说不要外传,我怕用公司网络说这个会被查到。
“你有没有事?有影响到你吗?”
刘一遥: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而且公司还请了心理医生给我们疏导。我就是有点可惜,他才35岁,孩子马上上小学了,就这么没了。
“他为什么自杀?”
刘一遥:生活压力太大了吧,我经常听到他说起家里的事情,老婆嫌他没能力,孩子上不了好的学校……
也许是讲到这种非常实际的事情,两个人都有点沉默。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