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有点玷污“命运”这个词。
上次刘怡瑶教“林北”只教了一半,这让严琅很有钻研Jing神地多问了一句:“那闽南语的‘gui’是特指那种行业,还是说平时吃的‘鸡’也可以用这个词?”
“和普通话的用法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完完全全的‘鸡’的意思。”
严琅想了一会儿,凑近了刘怡瑶的耳朵,小声问了一句。
刘怡瑶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样子,说道:“你还是用‘懒觉’吧。”
几个人乘巴士去隔壁镇,再转一次班车才能到渔寮。这一路上全是高高低低的山坡,险些把严琅坐吐了。
刘怡瑶给严琅递水,严琅摆摆手,说不喝。
“怎么全是这种小山啊?”
“我们这里是丘陵地貌,山多水多,没什么平地。你要不睡一会儿吧,也不远,睡一觉就到了。”
刘怡瑶拍拍自己的肩,说:“你可以靠着我。”
严琅看了刘怡瑶一下,刘怡瑶无知无觉地又拍拍自己的肩:“来啊。”
严琅靠了上去。刘怡瑶身上有一点洗衣粉的味道,散着淡淡的柠檬味。严琅一开始只想眯一会,没想到一路上抖着抖着还真的睡着了。
张猛和温大成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严琅枕着刘怡瑶的肩,刘怡瑶枕着严琅的头,两个人睡在一处的样子。
温大成叫着:“刘怡瑶,下车了!我们到了!”
两个人这才如梦初醒。
他们下了车之后先去找了温大成的外公外婆。
两个老人在去沙滩的必经之路上支了一个摊子,卖仙草和凉茶。
“瓦麻!”(外婆)
温大成和两个老人说了几句话,严琅能感觉出来,老人应该叫了张猛和刘怡瑶的名字,然后她看着自己问:“节殿?”(这个是谁?)
刘怡瑶用普通话介绍道:“这是严琅,北京来的,是我们的好朋友。”
老人显然听得懂普通话:“蛮厚蛮厚。”(挺好挺好)
严琅笑了笑。
老人主动给几个小孩打了四碗仙草吃。
黑褐色的一整块果冻状的东西被冰镇在盖了棉被的大柜子里,用大勺子打碎一角,捞出装在杯子里,往上面铺一层绵白糖,再撒一些薄荷水,最后插一根吸管就完成了。
严琅握着杯子,吸了一口,问刘怡瑶:“这是gui苓膏吗?”
“不是,拿一种叫‘仙草’的草煮出来的。我们夏天的时候经常吃。”
严琅又尝了一下,果真吃出了一种植物的清香:“好吃。”
温大成听了,接道:“免费续杯!无限续杯!”
张猛:“别败家了,吃一杯就差不多了。”
几个人吃过仙草,和老人道了谢,去了沙滩。
下午四五点的天气仍是有点热,刘怡瑶他们一到了海边就和发了疯似的往水里跑。严琅不会水,只在沙滩上玩,堆堆沙子,挖挖贝壳。
过了一会儿,刘怡瑶带着一身的水汽过来,说:“礁石那边有螃蟹,我们去抓吧。我们上次抓到一只这么大的,可惜是死的。”刘怡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温大成跟过来:“比赛吧!看谁这次挖的螃蟹大!”
“好啊。”刘怡瑶拉着严琅就跑:“两个人一队,我们先走了!”
“你犯规!”温大成和张猛在后面奋起直追。
四个人玩到黄昏,直到落日把沙滩都染成红色,风把人骨头都吹酥了。
刘怡瑶也不怕脏,往后一躺倒在沙滩上:“爽啊。”
严琅怕衣服脏掉,还有些犹豫。
温大成:“没事,一会儿去我外婆外公家弄几件衣服穿。”
严琅这才放心地躺下,一歪头就看肩刘怡瑶对他傻笑。
“怎么了?”
刘怡瑶一下就把手上混着泥的沙子弄到了严琅脸上。弄完,他一个弹跳起来,猛地就往前跑,跑了好远回头看,才发现严琅没有追。他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严琅没有动,便又自己走回来:“你不生气哦?”
严琅还是躺着,看着挺平静的:“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一会儿都是要洗的。”
刘怡瑶在放心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没意思——恶作剧的乐趣不就在于那个被捉弄的人的反应吗?这样实在是没有成就感。
刘怡瑶重新躺了下来。紧接着,严琅就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两只手抓了边上的泥沙就往刘怡瑶脖子上弄!
刘怡瑶挣扎着叫起来:“我靠!严琅!你这个心机男!”
“还玩不玩?玩不玩”
“我错了我错了,大爷饶过小的吧。”
边上的温大成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的吗?这叫什么来着?”
张猛:“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严琅帮刘怡瑶把脖子和下巴上的沙子弄掉了,接上道:“这叫‘欲擒故纵’。”
温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