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煮。”杨千瑞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去厨房。
我从衣柜找出一条毛毯披上,又拿了件宽松衣服,走到厨房让杨千瑞换上,然后指点他如何淘米加水,拧开煤气。
“这我还是会的,你也别太小看我了。”杨千瑞嘀咕。
我哦了一声,捂着水杯踱到窗前,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声说:“杨千瑞,我没有家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惊讶,反而蕴含着一种深沉的温柔:“那以后我做你的家好不好?”
我扫视了两眼:“彦良告诉你的?”
“不是……他没有背叛你,他始终都站在你那一边。”杨千瑞犹豫不决道,“北京姓逸的人很少。”
我喝了一口热水,自嘲道:“都上新闻了啊?”
杨千瑞靠了过来,脚尖碰着脚尖,将我拢在怀里宽慰,自顾自重复了一遍:“我做你的家。”
第50章
“我记得你上回说的是做我的家吧,而不是把你家搬到这里来。”
杨千瑞先将小提琴盒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桌上,压在电子琴上重重的一声,又竖了起来往旁边挪了点靠着墙壁,然后又去门口抱了个纸箱进来,将里头的日用品一一摆出,占据所剩无几的空间。
我凑过去搂了一眼,谱子、书本、剃须刀、须后水,以及一沓内裤。
“你衣服呢?”我问。
“穿你的就好了。”杨千瑞理所当然地说,“我记得我们鞋码也是一样的吧?”
“你这样敲诈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好吗?”
杨千瑞凑上来亲了我两下,“等你真的无家可归那天,我会收养你的。”
动静吸引了彦良过来,撑在门板上叩了叩,“嘿,我们有过合租条约的,一人一室。”
杨千瑞赶忙说:“我会付房租的,多余那份,水电费所有,把账单给我就好了。”
“喂,公子哥,你好歹也得问一句我同不同意吧。”难道我是空气吗?
“在完全戒酒之前,你没有发言权。”杨千瑞不容反驳道。
我偏要反驳:“合着你能喝,我不能喝?”
杨千瑞说:“我没有瘾,我也可以不喝。”
我转头望向彦良,指望他能更强硬地施压,他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退避三舍。
我说:“我没有喝很多,偶尔一点,比起以前的豪饮收敛很多了。”
“你还重新开始抽烟了。”杨千瑞拖出我藏在床底下的烟灰缸。
啧,狗鼻子么。
“少管点吧,你这么啰啰嗦嗦很容易被男人甩了的。”
杨千瑞欺身靠近,箍着我的双臂扑到了床上,恶狠狠地说:“你再敢甩我一次,我就把你关起来,拿露比的链子拴着你。”
即使知道只是虚张声势,但基于他言出必行的性格,我意思意思怕了一秒:“那我会告你非法人身拘禁。”
“前提是你逃得出来。”他将手按到了我的命根子上,逼得我不得不举白旗投降。
我怀念从前那只乖乖的再急眼也只会红眼睛的兔子,而不是眼前这头充斥着暴力威胁的灰熊。
正好给他腾空间,我将电脑和MIDI键盘装进纸箱,拿泡沫垫和胶带封好。
“为什么把它们收起来?我的小提琴可以放别处,不占你地方的。”杨千瑞说。
“我在eBay上卖了。”
“你不继续鼓捣那个软件了?”
“没空,也没兴趣了。”
“可你之前很喜欢那些的。”
“有时候总会喜欢上错误的东西,人也一样。”我的话外之音很明显,他偏装听不懂。
第二天我回到房间,桌上出现了一台崭新的,不是大脑袋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比我从前那块要高档许多的MIDI键盘。
“杨千瑞,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用,就买了。”
“你用来干什么?”
“学编曲。”
“你连软件都不会装,学什么编曲?”
“那你教我呗,老师。”
我晾着那堆东西不碰,想去退了他又不让,说是他的东西他有决定权。
“有个有钱的爹妈真好,就挥霍,就浪费,就把电脑买来当雕像摆着看。”我两手交叉叠在脑后往床上一摔,故意戳着自己痛点大声道。
杨千瑞稍微慌了神,趴到我身上蹭了蹭,才低声说:“……不是拿他们钱买的,我自己赚的。”
我斜着眼看他,“你去哪儿赚的?头牌卖一个月都赚不了这么多。”
被那个难堪的词惹到,杨千瑞半天后喷了一口气才说,“我被一家古典唱片公司的经纪人看中了,他签了我让我录一张唱片,这些是预付款。”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掂量虚实。
杨千瑞继续说:“不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录音工作室,还有白纸黑字的合同,不过放苏珊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