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似乎没预见这样的场面,一时也被唬住了,捡起我和Alice扔他身上的钱,踉踉跄跄地推开车门下车了。
抓准时机,我用力将车门带上,死死扣住,大喊一声:“快开车!”
Alice会意猛踩油门,我们瞬间蹿了出去,后方后知后觉地传来了两声朝天的枪响,Alice将油门踩到了底。
我们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狂飙出好几里,路过亮着的灯的人家也不敢停,就这样一路狂奔,奔到车厢内汽油耗尽。
惊魂未定,没人注意到那两声微弱的提示音“嘀嘀”。
我们在不知道哪儿熄了火,等待路过的车辆救援。
此时,Alice才注意到手臂上被碎茬划出了几小个伤口,彦良也是。杨千瑞的露营包里有简易的包扎用品,给他们依次涂了碘伏,贴上创可贴。
杨千瑞又担心地问我有事吗,我说没有,他硬是掰着我左看右看,把擦破了一点皮的地方也小题大做地包好。
杨千瑞坐在主驾正后方,因为有椅背的遮挡,安然无恙。
我们下车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车路过。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希望,见到我们四个人拦车,连询问的机会都不给,无一例外都加速超了过去,汽车尾气撞进张口还未来得及喊出的“Help”里。
能责怪他们太冷血还是防范意识太强吗?我们这个前车之鉴只能自认倒霉。
杨千瑞打着手电筒,拆开那盒压缩饼干,给每人分了两片。喝的倒是不愁,后备箱有一整箱常备的矿泉水。
解决完口腹之欲,无所事事中我们四个人蹦上了后引擎盖,半躺着看头顶的星星,苦中作乐,分辨起星座。不巧的是,我们四人都对天文没什么研究。
仰望着漫天星空,彦良忽然跑去前座,将他随身携带的木吉他抱了出来,又从裤兜里掏出拨片,坐回我们身侧,扫弦弹唱起来。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lice直起了身子,默契地与彦良相视一笑。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我依旧躺着双手撑在脑后,自然而然地加入合唱。
「I came along,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杨千瑞原本并不怎么听流行歌,但跟我们混久了也耳熟能详。
「So then I took my turn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And it was all yellow 」
它倾诉了我们此刻的,很多时刻的,一直以来的心情。
「Your skin
oh yeah your skin and bones
Turn into somethiiful
Do you know?you know I love you so
You know I love you so」
音乐是治愈人心的良药,我稍微有那么一点认同了彦良的有所坚持。
我们越唱越大声,通过歌声驱散恐心底的寂寥惶恐,直到隐约听见一声狼嚎,瞬间全都闭了嘴,躲回车内。
我们决定在车里将就睡一夜,保存体力,降下一指甲盖宽度的车窗,以供换气。坐回原位,彦良和Alice放倒前排车座,我和杨千瑞就商量轮流着躺。
前半夜他睡我大腿上,后半夜我睡他大腿上。
我借着朦胧的月光欣赏杨千瑞的睡姿。他睡觉时也很乖,没什么小动作,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我小心翼翼地拿指腹碰了碰,触感真好。
我又去摸他的头发,放心大胆了些,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轻轻拂过他的眉毛,顺势向下,眼窝,鼻梁,人中——嘴唇。没忍住用指节摩挲两下,沾上些许shi润的ye体,想伸进去撬开他的嘴,想他喊我的名字,想他求我。
深呼吸一口,我收回了手。唉——这一晚的折磨注定还未结束。
半梦半醒间,杨千瑞撑着手肘坐了起来,轻声说换班时间到了。这人体时钟倒是安得挺准。
我刚想躺下,他又贴近我耳边小声说等下,他想上厕所。我点点头,他蹑手蹑脚地拧亮手电筒,打开车门,一只脚迈下去,又回过头盯着我无声地恳求。
“陪你去?”我用嘴型问。
杨千瑞狂点头。
我笑着从同一侧下了车。
他要是怕黑,那带个我还有点用,但要是怕狼,估计只能束手就擒让它们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