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以这样一个极为怪异、滑稽的姿势出了画。
第2章
摸到熟悉的床后,彦良拍了拍枕头,垫在我后脑勺下方。我平躺着努了努下巴,往脚下使了个眼色。
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想让老子给你脱鞋?等你截肢那天吧!”说完,他就丢下我甩门出去了。
我只好用左脚蹭着右脚的鞋底,用劲往外一蹬,另一只也如法炮制,把两只鞋踢到了不知道哪儿去。
这一沾枕头,困意就自然袭来。本来我只是想稍微眯会儿,因为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竟然直接睡死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来,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还是那张让我过分中意的脸。这怎么能错过?我鲤鱼打挺般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一把拽出塞在鼻孔里的纸巾,因为动作太急,疼得自己倒抽了一口气。纸巾上的血ye已经凝固,暗红色的一块一块。我上下左右晃了晃脑袋,确认已经不再流血了。
我翻身下床,趴在地板上,伸长了胳膊,够出甩进床底的鞋子,急急忙忙穿好,回到客厅。我焦急地寻找着Randy的身影,向上天祈求他还在这儿。幸好,他真的没走。
我看见彦良正搂着他的肩,和同是亚洲面孔的人聊着。我拉了拉衣服下摆,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朝他们靠近。
“唷,我们鼻血王子睡醒了啊?”彦良见我走来,率先开口调侃道。
我不甘示弱,挤兑回去:“去你大爷的,你这个甜甜公主。”
背景音乐非常配合,适时地又响起了一声“baby one more time”。
听懂我们对话的人,爆发出一阵狂笑声。一众人中,唯有Randy,笑得还算收敛,低头抿嘴。看见我在视线落在他身上,又立马把嘴角往下扯,强忍着恢复平静的面容。
不知是笑我的多,还是笑彦良的多。估计都掺半,反正这群人,就爱看人斗嘴吵个热闹。
我稳了稳脸上的表情,准备再度开口,可还没和Randy说上半个字,彦良又拉着他往别处去了,嘴上念叨着:“哎,那个,那个也是我们学校的,我带你认识认识去。”
Randy没多做反抗,应该说一点也没反抗,乖乖地点着头,跟着走了。
我……你大爷的!
我要是再跟过去,不得被他揶揄成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了?我可拉不下这个脸来。可我又不舍得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一点,只好闷闷不乐地随着音乐声摇头晃脑,倾斜身体朝向,望向他们去的地方。
没晃两下,就感觉头有点晕,看来鼻血的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
我只好不再乱动,安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觉得口渴,就想着去厨房里找点水喝,却什么都没找着。
水壶里一滴水都没剩下,冰箱里空无一物,连下午刚买的几个洋葱都给人拿去吃了?这群人该不会是偷偷嗑嗨了吧?
我叹了声气,弯下腰从橱柜里找出一口锅,接了一小锅水,放到燃气灶上,认命地盯着那簇蓝色的小火苗,等水烧开。国外的燃气灶,火都小得要命。水面半天没有动静,我不耐烦地用指节叩着灶台,恨不得变成葫芦娃里的火娃,帮忙加把火。
正烦着,背后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转过身,就见到我心心念念的人,站在我身前。
Randy似乎是想和我说话,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显然是叫不出我的名来。
我才想起,刚刚的自我介绍只到一半,连忙给他续上:“我叫Jack,就掉海里那Jack.”
他朝我点点头,“我叫Randy。”
其实彦良说过了,但无妨,这次听他自己说,更正式一些。
我继续说:“中文名叫逸杰,北京人,你呢?”
他眼睛亮了一下,“我也北京的!好巧!哦,我的中文名字是杨千瑞,杨树的杨,千百的千,祥瑞的瑞。”
礼尚往来,我补充道:“飘逸的逸,杰就是五百个人里有四百个人用的杰。”
他微微一笑:“豪杰的杰?”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怪杰的杰。”
他开朗地笑出了声:“哈哈,你不怪啊,脸也不绿。”
……这话让我怎么接,现在去拿颜料来,把脸涂成绿色好让他觉得“名副其实”吗?
Randy接着问:“那你姓什么?”
哦,果然又来了,我都被问麻木了。
我只好不厌其烦地重复:“就姓逸,逸就是我的姓,户口本上就俩字。”
他惊讶道:“逸还是个姓啊?”
和我从前无数次的经历如出一辙。这反应,也不怪他们,谁让我这姓在百家姓里头排2229名,没人能背得到这儿。
我点了头:“嗯,比较少见,也没什么名人。”
他笑笑:“那你正好有机会去做这个人。”
我下意识地挑了挑眉,这话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