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和后来来的女主唱聊着天,杜一庭坐在一边,只是吃。
饭桌上还点了酒,象征性地吃过一点东西,大家便开始推杯换盏。
“他家店里今年松露酒做得最好,”邵老板点了两大瓶。
“我不喝,家里老婆不让喝,喝了晚上回去睡不着。”张老板连连摆手,想收起酒杯又没抵得住邵老板的动作。
“松露酒缓解疲劳的,还安神,能促进睡眠。”邵老板给张老板、关老板都斟了满杯,又把酒转到员工们那边,“你们也喝点,松露酒好喝,对身体也好。”
几个员工也不好推辞,实际上也没想推辞,晚上店里没人拉着他们喝酒,现在都斟了一杯。
平时酒吧也没多少这种自家酿的酒卖,杜一庭也倒了半杯。
深褐色的ye体在玻璃小杯中清澈透亮。
松露酒的度数不算低,35-40度左右,刚入口时有些烈,喝下去时滑,喝完后嘴里的果香不散。
倒是真的好喝。
“小杜是刚来的啊?”张老板晚上平时没吃夜宵的习惯,坐在一边吃得也不多,喝点酒又要说说话。
“对,刚来不久,这周才开始上班的。”关老板回答说。
“这嗓音很不错啊,感觉是个好苗子。”张老板看向杜一庭,神色也很诚挚,“多大了?”
张老板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但气质却像个读书人,不像开店的,像大学里教书的教授。
“二十一。”杜一庭回答道。
“这么年轻,没读书了吗?”张老板穿的也是白衬衫,没打领带,坐在一边脊背坐得直直的,折起来的袖口也折得很规整。
“还在读书,今年大三。”杜一庭看着张老板像教他民法的老头儿,总觉得有些亲切。
“在哪儿读书呢?”张老板温和地问道。
“格文大学法学院。”杜一庭没有隐瞒,松露酒的余香很浓,现在都还在嘴里回荡。
他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把酒香抿住。
关邵只知杜一庭还在读书,却也不知道杜一庭具体情况,知道之后有些惊讶——卖唱的人学历大都不是很高,而杜一庭一个格文大学的学生居然也来他们店里卖唱了,神奇。
像白衬衫乐手,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在外面混了十年。女主唱也就读到大专,幼师专业,平时工作日教小孩,夜晚卖唱就当娱乐。
杜一庭不止在上学,还上的是建安最好的大学,一算来,杜一庭倒是关邵他们店里请过最高学历的人。
“很好的大学啊,”张老板也有些惊讶地一拍大腿,“一边读书一边工作啊?”
白衬衫和女主唱也讶异地看着杜一庭,不过大家很快就收敛起了情绪。
杜一庭神色淡淡,礼貌性地勾了一下嘴角,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张老板念念叨叨地说,“我敬你一杯。”
杜一庭没有推辞,张老板酒杯是快满的,他也将自己酒杯添满再喝。
“祝张老板生意兴隆。”杜一庭朝着张老板举起酒杯。
大家也都举起了酒杯。
“干杯!”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几乎一点光都没有透进来。
林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却被电话声吵醒。
后悔了,睡觉就应该调成静音的,林南被吵醒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社交软件的通知一半时候都被林南关闭了,电话倒是一个月不会有人给林南打一通。
大半夜的,谁扰人清梦?
房里那么暗,是不是已经凌晨了?
身体醒了,灵魂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林南慢吞吞地从床中央把自己蹭到床边去,在黑暗中伸手摸到桌面边缘上的的手机。
他的手机屏幕一向亮度都设置在30%左右,在黑夜中仍是让他觉得太亮,林南眯着眼,只睁开一条缝看着模糊的绿光按在了接通键上,连是谁打来的都忘了看。
林南脑子里昏沉得很,接了电话从嗓子里九曲十八弯地挣扎出一声:“喂?”还带着点起床气。
对方传来的声音更低沉,浸过了酒香的嗓子性感到了极致:“宝贝儿。”
林南握着手机趴在床沿,会叫他宝贝的人就那么一个,只是不明白杜一庭为什么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
事实上,林南也不知道几点了,迷糊中直觉是自己已经睡着过了,已经到了半夜。
“大宝贝儿……”林南的声音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睡意,但知道是杜一庭打过来的电话后语气还是不自觉放柔和了些,“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
杜一庭没有告诉他这是几点,他只是问林南:“我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步行街接我?”
“怎么喝醉了啊?”林南迷迷糊糊地应声。
“工作聚餐,喝了几杯。”杜一庭喝了半瓶,“后劲有点大。”
林南犹豫了一下,挣扎,困顿,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