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转头叫卫青:“来,认一认,她叫如玉,以后她就是你的管家,帮你理家。如果她做的不好,你就来告诉朕。”
两人见过礼,如玉退回奴婢伫列中,刘彻带了卫青继续走。到了厅堂,卫少儿看见刘彻,急忙跪下,纵使她再愚笨,此时也认出了刘彻。真是,以前虽然在进宫看望卫子夫的时候见过一面,但毕竟只是匆匆,而且紧张惶恐的头都不敢抬,并没有看个仔细。那天刘彻又换穿了普通衣服,她实在是完全没有把两人联系起来呀……
卫青在边上立了,刘彻往正座上一坐,笑道:“姐姐好一张利嘴。”羞的卫少儿脸色通红。能派人来封赏,刘彻自然也把一切弄了个大致清楚,以前记得或不记得的,现在也都知晓了。
刘彻继续道:“以后就请姐姐继续对卫青严加管教。朕授姐姐皇命,以后凡是上门来求助的,请姐姐法眼好好通查;如果是骗子,不论是谁,请姐姐尽管打了出去;如果确是有难处的人,也要尽量奉劝卫青量力而行。帐房这部分的用度也请姐姐监管,卫青能不能改了那毛病,就全仰仗姐姐了。”
卫少儿应了。刘彻点点头,站起来,对卫青道:“卫青,你一定在奇怪朕为什么突然赏赐给你宅子和家奴。”
卫青应道:“请皇上明示。”
刘彻道:“昨天朕到你家里,朕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因为朕没想到,竟然会有俸禄千石的朝廷重臣如此寒酸!朕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了成就自己仗义疏财的shan名,就如此不顾朝廷的体面!”
卫青急忙跪下:“臣惶恐!”
刘彻继续道:“朕现在郑重地重申你的身份,你不是只需要唯唯诺诺的奴才,而是皇帝重用的大臣。你不是家奴,而是朝廷的支柱,你的职责是保卫朕的安全,除了朕之外,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仰起头。你喜欢助人,朕不反对,可朕希望你时刻都能牢记:你的面子等于朕的面子,你失了自己的体面,便等于是失了朕的体面,等于是失了整个朝廷整个皇家的体面。”
“微臣谨记。”卫青应着。上位者想的果然不同,他原先倒真的没想到这些,原来要安身立命并不是自己谨言慎行就足够的,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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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傍晚时分内侍来到卫青面前,道:“卫大人,皇上宣大人觐见。”
公孙敖皱眉,韩嫣死后,宫中针对卫青的流言四起,他自然也不会无所耳闻,下意识就按剑站直了挡在卫青身前。袖子却被扯住了,回头看见卫青微笑着。
卫青将他扯到一边,笑道:“敖大哥多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弯腰从小腿处解下了一把短剑,将之交到公孙敖手中,道:“这个请敖大哥暂为保管。”然后就跟着内侍去了。公孙敖手拿短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担心不已。
到了殿中,卫青依礼见驾,刘彻丢下奏折,道:“剑。”
卫青把配剑解下交给边上的侍从,刘彻却不满意,道:“还有呢?”
卫青明白的很,那天宫女讲述卫青拔短剑割断袍袖之时,自然也说了卫青是把短剑藏在哪里。于是弯腰从另一边的小腿处截下了一把匕首,也交到侍从手中。
这匕首虽然长短大小与先前的差不多,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把,质材更是天差地别,寻常工匠就能打造。
“就这些了?”刘彻还在问。
卫青不答反问:“皇上认为还会有什么?”
刘彻哼了声,下座走过来,到他面前,道:“站直了,朕要搜身。”
卫青依命站好,抬起双臂。刘彻立即上下其手,让他转过来又转过去,从头摸到脚,从脚摸到头。
叮,一排袖箭被丢到地上;咚,颇有分量的一副流星锤;嘶,腰带里缠的是雪亮软剑;砰,鞋底还有尖刺?磅,好粗一根狼牙棒……
刘彻:“……”卫青带着着这些东西居然还能走的动?
卫青道:“臣职责所在,不敢有所怠慢。”自然是胡说,平时他才不会弄这么多累赘。
刘彻指指地上被丢出来的那一大堆,脸上有点抽搐:“那也不需要这么多吧?”
卫青笑道:“虽然是这许多东西,却从没有人发现臣藏在身上;如今却被皇上发现了,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上。”
刘彻愣了愣,指着他哈哈大笑:“好好好,你就尽管带吧。不论你带多少,朕都能一一把它们找出来。”
拉了他,回到座中,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坐下,刘彻拿起几份奏折,递给卫青,道:“这是骁骑将军李广和车骑将军程不识从边关送回的军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卫青双手去接,刘彻眼角却瞥到一人,转头喝道:“你怎么老跟幽灵似的Yin魂不散?!还不快出去!”
卫青一惊,抬眼看见角落里赫然有一名官员正在行礼。那官员颇有些年纪,须发皆已花白,手里的分明是笔墨书札,只见他弯腰低头,慢慢后退,出殿而去。
刘彻转回来,脸上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