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遵旨,难道还能有别的回答不成?
刘彻又扬起了残袖,紧迫道:“还有,如果再来这招金蝉脱壳,朕以后就先叫人来搜你的身!刀啊剑的,都先暂时缴了,免得麻烦。”
卫青垂下头,答道:“是……”
在这一刻,他有点后悔让刘彻恢复到本来模样了。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一只狼狈的流浪狗,而是已经吃饱喝足、洗刷干净,重新开始耀武扬威的狼狗。
刘彻这才心满意足,笑道:“光说可不成,朕要看你的行动。”拉了他走,到床边,就去解他的粗布外衣。
刘彻除了他的外衣,往他只剩中衣的身上乱摸,从头摸到脚、从脚摸到头。卫青更是惊恐,却不敢动。刘彻摸了一气,停手满意地点头,道:“不错,看来你现在身上没带任何兵刃呢。”
卫青暗叫一声好险,幸好回家换了衣裳,随身带的东西也都收了起来,不然那东西要是让刘彻瞧见了,就别再想要得回来。
刘彻扯了他往床沿上一按,让他坐下,然后喝令他爬上去。卫青乖乖照做,往角落里缩,刘彻扯过被子跟过去就往他身上盖,在他下巴下掖了个严实,然后退开,满意地笑。卫青睁着眼睛看他,不明所以。
刘彻拍拍手,道:“就这样,你呆着不许动。等朕回来,你乖乖的,朕就信了你。”说罢大笑着出殿去。
宫人进来,往来收拾准备,免不得就瞧见了床上的卫青。虽然他们立即把眼光移开,面无表情,就当没瞧见一般,却依旧让卫青如坐针毡。
等啊等,更鼓响了一次又一次,老不见刘彻回来,卫青眼皮开始打架。
困的很,这几日实在是没能得空好好睡……只是忽地猛惊醒,离闭眼之时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四周还没人。卫青略略安了心,重又睡去。
忽然腿上刺骨冰凉,刺的卫青一激灵,清醒过来。睁眼就见除了外衣的刘彻爬进被子里。
秋深寒气重,又夜深了,刘彻浑身冰凉,钻到被子里,就抱住了卫青。搂的死紧,蹭啊蹭的,似乎恨不得把每一点暖意都给榨了去。
冰凉的手伸进去摸到卫青肚子,卫青浑身僵硬,却听刘彻道:“你是不是饿了?”
卫青道:“臣不饿。”很奇怪刘彻怎么突然提这个?
“瞎说,有句话说‘肚子饿扁了’,你肚子都扁得凹下去了,怎么不是饿了?”
刘彻立即唤人,要他们端消夜点心过来。卫青笑道:“臣躺平了,肚子自然就凹下去。就是皇上躺平了,肚子也是凹的。只有发福的胖子,才会躺平了还挺着个大肚子。”
刘彻躺平了,摸摸自己肚子,果然也是略略下凹的,却依旧固执道:“是凹的没错,可忙了这大半夜,朕也确实饿了。”坐起来道:“朕就不信你不饿,除非你趁朕不在,偷嘴吃了,该罚。”
卫青道:“臣不敢。”刚说完,肚子里就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卫青脸色立即白了,刘彻哈哈大笑。
消夜点心送来,刘彻将一个糕饼塞给他,道:“吃!朕罚你,吃不下也得吃。”
卫青只有接了,不敢吃,却又不得不吃,只好放进嘴里,低着头,尴尬地咀嚼。
刘彻看了直发笑,又递给他一碗粟羹,逼他喝下去。不知为何,看着窘困万分的卫青,他就觉得心里愉悦的紧。
第7章 第三章(下)
消夜吃完了,刘彻搂着他重又躺下。一夜安睡,直到天明。
刘彻起身更衣,卫青却还睡得熟。刘彻看的好笑,晚上知道他紧张,便故意越发搂的紧,有意无意地乱动,结果搞得他到了接近天明才实在挨抗不过的睡去。不过真是温暖,比暖炉什么的抱起来舒服多了。
刘彻唤贴身内侍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才出殿乘舆。
日上三竿,卫青猛地睁眼坐起,左右环视,见刘彻早不在了,连忙跳起来,找自己的衣服。一叠崭新袍服被端来,放在他面前。
内侍道:“大人原本的袍子破了,这是皇上赏赐的全套新官服。”
侍从们过来为他更衣,一个一个诡异的眼神,有如鬼魅般流逝。卫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皱眉,却又舒展,双手奉冠,缓慢而郑重地戴上,系好冠带。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辩也无用。清者正清,浊者已浊,辩更无用。
卫青唯一欣慰的是,至少刘彻并没真的做出宫人们所以为的事。他也真的不愿意相信,韩嫣尸骨未寒,刘彻便能如此迅速遗忘一切。
到得午后,刘彻回殿,用过午膳,便命人准备车马,同时传卫青过来。卫青扶他上了车,乘马跟随车马出行,却并没被告知要去哪里,只有跟着走。
出了宫城,车马走了一阵,周围渐渐出现豪宅高墙,卫青认得这是高官望族的聚居地,心想原来刘彻如此重视,身体刚一恢复开始重理朝政,便来拜望。
车马走啊走,终于在一座大宅豪门前停下。卫青心下奇怪,这座宅子是前阵子被罢职抄家的魏府,里面早空无一人,此时大门怎么是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