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没把他喂我的一口水喷出来,“这...”心想,大哥,你有种。
“又没瞎说,你都在我床上睡两回了,纯睡觉。”
“话是也没错。”
他拿着手机连上了车,开始播放歌曲,然后咿咿呀呀地唱歌,虽然该走的调全部走了一遍,但是我还是听得很开心。我们首先到了他老家,这是一栋上世纪90年代初建成的老居民区单元楼,没有电梯。
他对我说:“我家的街坊四邻都是以前供销社的家属,说起来都算是从小看我长大的爷爷nainai叔叔阿姨。”
*供销社:计划经济时代,一种供应生活物资的国营商店。
“阿毓,回来了。”一个坐在楼底下藤椅上的老nainai对我俩说。
“阿婆,我回来了。您身体可好?”鄂毓和她打招呼。
“身体好的。带你男人回来了?”阿婆用家乡方言问了句,她眯着眼看向我,看样子是眼神不怎么好。
“不是,是同事,普通朋友。”他解释道。
阿婆继续接话:“我看你俩像两口子。”
阿毓对她笑笑,拉起我的手:“阿婆,我先上楼上啦。”
“阿婆说我俩像两口子呢!“我笑呵呵地对他说。
“哟,你听得懂方言啊?少爷您看不出来吗?人家老眼昏花。”
“我不觉得啊,人家心里明明跟个明镜似的。”
他牵着我的手一直到进屋才松开。这间屋子就是上世纪老公房的格局,一进门就是一间不太大的客厅,不过屋内是新翻修过的,而且所见之处没有堆放杂物,地板和家具一尘不染,连根头发丝都不曾看到,可见家里的女主人是多么利落。
*老公房:公有住宅,由政府和国有企业、事业单位投资兴建的住宅。后经历“房改”从公有变成私有商品房。
“妈,我们回来了!”
“刚才你们在楼下我就看到了。先洗手,菜马上就烧好了。”鄂毓的妈妈是一个50出头的Jing瘦女人,戴着一副边框眼镜,有点严肃,不过看着母子两挺相像的。
“伯母好!我是南和谦,阿毓的朋友。这次不请自来,打扰您了。给您带的一点儿家乡特产。”我笑着將礼物送到伯母跟前。
“小南,来就来嘛,还破费。我家宝宝和我说过会带朋友来家里。快坐啊。”
显然,26岁的他对妈妈在我面前称呼自己“宝宝”显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带我去洗手间洗手。
“伯母,您这手艺也太好了,别辛苦啦,这一桌子菜够多了,要我来帮您做点儿啥?”我殷勤地问,客厅的圆桌上摆了八道凉菜,以及药膳鸡汤,还有几道热菜--啤酒烧鸭,松鼠桂鱼,炒腰花,响油鳝丝,红烧排骨,伯母还在炒一道青菜。
“好孩子,去坐吧。大城市来的小少爷金贵着呢,哪会做这些事儿?马上就好了。”她催我坐下。
我只好去陪鄂毓,“伯母这也太能干了,做得一手好菜。你怎么只会点外卖?一点儿也没得到真传啊?”
“我妈那么能干,当然轮不到我做事啦。”
“小南,来,快坐啊。你今天辛苦了,多亏你开车送阿毓回来,他一坐长途大巴就头晕想吐的。所以平时都不高兴回来。”阿姨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不辛苦,鄂毓哥也经常照顾我的,而且这次也是为了来附近的景区露营。”
“露营?你们晚上不住家里啊?我可都换了全新的被褥,而且一早上太阳好的时候就拿出去晒了。”
“妈,家里就两间屋,来客人也不方便睡啊,您叫我在客厅打地铺吗?”鄂毓念了句。
“我以为你俩准备挤一屋吗?”伯母回。
“妈妈,您想哪儿去啦?”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带朋友来,我当然要提前准备好,爱住不住呗,跟我生哪门子气啊?”
我没说话,有些意外,第一次到他家,他妈妈竟然默认我俩会是“睡一起”的朋友关系,还准备了我俩的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伯母:“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是樱子结婚,听说新郎官是你外公的同事王叔叔家的儿子吧?”
鄂毓:“算是吧。”
伯母:“那随礼红包的行情啊,我跟你说...”
鄂毓:“行了,妈,我知道了,还有客人在呢,说什么钱。我和几个同学早商量过了。”
伯母:“行,行,我不说了,你就是嫌我烦呗。”
伯母闭嘴了,拨了拨碗里的菜,又忍不住开口:“欸,我说你现在到底和夏婷什么情况吗?不是都谈结婚了吗?”
鄂毓:“妈,我们分手了。不合适。”
伯母:“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我还怪喜欢那闺女的!人家愿意跟你这种情况的,你就烧高香吧,别挑三拣四的了。你们早点结婚要孩子,我也趁着有力气可以帮你们带。”
鄂毓:“妈,求您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