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记得了。”
“是,你早上没课不起床,直接吃午饭,有课起得晚,没时间吃早饭。”
舒闲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
上了大学以后就开始报复性晚起,似乎是要把高中每一个披星戴月的早晨都弥补回来。
舒闲将筷子分开,互相划拉了划拉,将上面的木刺刮掉,然后朝着顾亦年递过去。
“一起吃吗。”
“有个视频会议,你先吃。”
“这么早?”
“国际会议,有时差。”
顾亦年说着,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带上了蓝牙耳机。
虽然他们住的是单间病房,但整张房间就一张桌子,吃饭学习工作都在这里解决。
舒闲已经习惯了,就点了点头,自己开始吃了。
会议似乎很快就开始了,舒闲低头吸溜胡辣汤的时候,听到对面的人开始讲英文。
他知道顾亦年是出国留过学的,但并没有真正听顾亦年讲过口语,这是第一次。
顾亦年的声线本就很低,配上纯正的英音,就更令人沉沦了。
不由得,舒闲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这么豪爽粗放地吸溜胡辣汤,和顾亦年开国际会议放在一个场景下,十分地不和谐。
清晨的阳光穿透落地窗洒进来,带着北方独有的清凉,空气中飘荡着冰晶一样的尘埃。
房内一片宁静,衬得顾亦年的声音更加清晰,像是一首爱尔兰民谣一样动听。
舒闲觉得很放松,好像连萝卜干都值得细细品味咀嚼了。
时间流逝,会议似乎还没有要结束,但舒闲的早饭已经要吃到末尾了。
看着只剩两口的胡辣汤,舒闲盯着碗底,默了几秒。
忽然,随着眼眸中的光闪动了一下,睫毛颤动了一下,一滴泪无声地落了下去。
紧接着,一滴一滴的泪水砸进了胡辣汤里,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声响,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等到顾亦年发觉不对时,舒闲已经开始抱着碗,哭得颤抖。
他愣了片刻,神色马上严峻起来。
“舒闲?”
舒闲听到顾亦年叫自己的名字,依旧不愿意抬起头。
他颤巍巍地搁下碗,一手抱住了头,另一只手朝着顾亦年摆动。
“你开会吧,别管我……”
顾亦年见状,没有任何的犹豫,三两句话结束了会议,那边的几个公司领导还一脸震惊时,就见视频断了。
顾亦年慌忙站起身跑到舒闲身边,但舒闲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
这种情况放任舒闲跑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指定出事。
所以在舒闲刚把手放在门把上时,顾亦年就追上了他,从背后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舒闲想要挣脱开,但是顾亦年的力气太大,他完全挣不脱。
而且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将门把手摁下去,他的手太抖了,完全无法控制。
怎么办……
顾亦年不知道舒闲是怎么了,但他看得出舒闲的难过和无助,他知道,不能让舒闲这么绝望下去。
“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
他不住地安慰,从背后将人紧紧搂住,攥住了舒闲的手,心也随着舒闲的手颤抖着。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你,别怕……”
“滚!”
突然,怀里的人声嘶力竭地吼道,但是吼这一句话就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了下去。
顾亦年赶紧将人再往上抱了抱,却发现并不是腿软,而是浑身抖得站不住。
“别碰我!滚开啊!”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舒闲疯狂地想从他怀里跑来。
顾亦年忍住心痛,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挨着舒闲的拳打脚踢,将人抱到了床上,并且摁了呼叫铃。
刚将怀里的人放下,没松一口气,顾亦年就见舒闲蹬掉了被子,抱着头,双手紧紧地扯着头发。
“舒闲,冷静点!”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显然,舒闲冷静不下来,在床上蜷成一团,一边哭一边抖。
当他试图去捉住舒闲抓头发的手时,舒闲又猛地将他拍开,从抓头发,改为抓肩膀。
北方的天冷,但暖气足,又有地暖和空天,舒闲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服。
顾亦年清晰地看到,舒闲的手指甲掐进肩膀里,开始往下划,血迹透过了蓝白相间的上衣渗了出来。
“舒闲!”
顾亦年咬着牙,抓住了舒闲的手腕,任由舒闲喊叫着反抗,还是死死地将舒闲摁在了床上。
手臂被摁在身体两侧,舒闲就开始动脚踹了,顾亦年为了摁住舒闲,是单膝跪在床上的姿势,被舒闲踹在了肚子上,痛得皱起了眉。
但他不能松手。
舒闲会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