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救都得救,而且宜早不宜迟。”夏月初说罢,对何怀生道,“劳烦何大人在此维持一下秩序,我回去拿点东西。”
夏月初一走,院子里就乱了套。
“她以为她是谁,就算现在是将军夫人了又如何,薛将军怕是都不敢在宫里这般放肆。”
郑可宏是最先跳出来的,对着何怀生也没有丝毫的顾忌。
“何大人,这是御膳房自己的事儿,就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弄个外人来算什么事,若是传出去,别人还道咱们御膳房没人了呢!”
“御膳房可不就没人了么!”何怀生一肚子气都撒在郑可宏身上,“御膳房若是有人你还用去外面请大厨?你惹出来的事儿有本事就自己解决,自己搞不定还挑三拣四又算什么?
“你也是御膳房的老人儿了,我以为有些话没必要说得那么白,但你既然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郑可宏,你以为这只是个烤全羊的问题么?一个弄不好,搞砸的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款待外宾,丢的不是你的脸面,也不是我的脸面,而是陛下跟整个儿大齐的脸面。到时候把你砍了都挽回不了影响!”
跟廖老比起来,何怀生的性格更加温和一些,御膳房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何怀生说罢,也懒得再听郑可宏说什么,直接下令道:“所有人都散开,不许影响夏娘子,如果夏娘子需要帮忙,你们也都有点儿眼力见,该帮忙的就伸手帮忙,夏娘子有什么吩咐,都给我跑着去做,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大家全都喏喏点头。
很快,夏月初便带着两个徒弟和杨艾琪一起过来。
王桦手里捧着木盒,沈莹手里的,看着像一卷牛皮。
杨艾琪过来,直接冲一旁的杂役吩咐道:“搬个长条案过来,准备二十个盘子,再准备几个大盆,再去几个人烧水,多多的烧,把御膳房最大号的锅抬两个出来,坐在灶上,烧好的水都倒入锅内,留着备用。”
有了之前何怀生的命令,此时即便有人心里不服气,却都还是按照杨艾琪的吩咐忙活起来。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几位菜品做完无事可做的大厨和各自手底下的学徒了。
长条案很快就被抬了过来,王桦和沈莹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小巧的工具,但却并不是厨具,斧子凿子什么的,更像是小一号的木匠工具。
牛皮卷被展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从大到小、造型各异的刀子。
学徒们都有些看不明白,但是几个大厨却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好久没见过这么全的东西了。”
“别的不说,光是能把这套东西摆出来,这个夏娘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套工具,是前朝一位大厨在晚年的时候,综合了自己一辈子的经验和心得,设计出了这套厨师专用的工具。
夏月初原本也只是从廖老那边听说过,回去跟薛承闲聊的时候随口提起,却不想薛承却是放在了心里,找人各种翻找古籍,寻找能工巧匠,最后终于照着原样打造出这么一套东西。
她刚才在冬瓜上雕花,用的便是这套中的一柄弯头雕花刀。
夏月初围着烤全羊转了两圈,回去悬了一把刀抽出来,从羊颈下刀,一刀刀开始将rou片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郑可宏急了,却被人拦住无法靠前,“这不是片鸭,你这是要毁了我的烤全羊……”
夏月初充耳不闻,下手稳准狠,王桦和沈莹交替捧着盘子跟在她身后。
一片片羊rou被切下,连皮带rou、薄厚一致,按照顺序平铺在白瓷盘中。
“完了,都完了!”
郑可宏还在大吵大嚷,但其他人却已经都被夏月初娴熟的手法吸引了。
“你看夏娘子片下来的羊rou,无论是什么位置的,薄厚都很均匀,年纪轻轻手底下就这么有准头的可不多啊!”
“刀好,刀法也好,看来这个夏娘子,还真不是徒有虚名。”
“能让廖老引为忘年交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儿真本事。”
夏月初绕着烤全羊转了一圈儿,将羊身上的rou全部片了下来,此时木架上只剩下一个硕大的羊头和还带着些羊rou的骨架。
她回到条案边,放下手里的刀,转而去木箱内选了一个如凿子般的工具,外加一个小斧头。
“夏娘子这又是要干嘛啊?”
“难不成是要把羊骨架给劈了?”
在她片羊rou的时候,两口大锅已经在院子里架起来,源源不断的开水朝这边运送过来。
杨艾琪领着几个人,在羊骨架下放了几个大盆。
王桦和沈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调料。
夏月初走到羊骨架前,一手斧子一手“凿子”,专挑关节连接处下手。很快就将一整只羊肢解开来,唯余连着一段脊椎骨的羊头。
这手一亮出来,立刻全场哗然,几个御厨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