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人替罪。
包揽材料的郑父却至今逍遥法外,当年的员工们愤愤不平,录制视频,写亲笔信发微博翻旧案,大肆扩散当年事实。所有词条却均被封锁,评论也被删除,努力白费,他们无可奈何选择了闭嘴。
所以现在一经爆出,压也压不住,背后像有只在铁手Cao控,郑经开坠入深渊,随意唾沫淹没,言论践踏。
网友们趁势秉着极大的恨意和愤懑讨伐郑父。许多员工的家人甚至陌生人都联合请愿,希望给郑经开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那种。
同样,学校里也有八卦的学生,为蹭这波热度,把郑西桥和卞梨的事放上了学校论坛,匿名的学生们众说纷纭,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瞎管什么。后来卞迟Cao控舆论风向,学校论坛被攻陷。
澄清贴一直置顶论坛。
有些人方才闭上了嘴,只剩下一些死鸭子嘴硬,闭眼装瞎的。
郑西桥和母亲离开了涑省,丧家之犬一般四处流窜,贺菲菲把论坛里的照片翻出来发给卞梨看,照片上的男子眼神畏缩,脸上带着伤,佝偻着背,衣服脏污,比叫花子还惨。
——怕是没少被债主追着打。
那头,贺菲菲还在不断地发来消息,但卞梨久久没回,她才歇下念头,大概明白了些什么,最后说了句,卞梨,要开心啊。
卞梨方才慢吞吞回复:“好的。你也是。”
随后将聊天窗口里的照片删去,不愿多看——
因为看见这人就习惯性地涌上一阵恶心感。
时隔一年,事情也终于有了清白的结果。卞梨半张脸蛋埋在红色围巾中,捧着手机看微博热搜。
它比新闻发酵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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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菲菲偷摸着从教室后门走进班里,老李正站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溅飞,她轻拍了下同桌的肩。
卞梨回过神,勉强咧牙笑了笑。
很久未见卞梨这般笑了,贺菲菲揉散睡眼,立刻清醒了:“高兴?”她指的是郑西桥父亲一案。
“当然,”卞梨快乐回答,“感觉终于摆脱点了什么。天上的Yin霾散开了一般。”
之前打人学校给下了处分,但没通报,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因为郑西桥身上同样担着事,于是有些知其一二的同学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卞梨不在乎处分不处分的,只觉得快乐,毕竟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是八年量刑,太轻飘飘了。轻得甚至让人不会生出后悔之心。
卞梨揉了揉眉骨,也有些不爽的,父亲的责骂、冷叱伴随学校处分和蜂拥流言而至。他说,卞梨你总归是要嫁人的,Cao心那些干嘛?有空多学习些淑女礼仪。
要他管?父亲的责任是这样尽的?卞梨甩甩脑袋,甩掉男人所有的言语。
抬腿从后门出去,站在走廊上,卞梨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太阳躲在层叠的云朵之后,金色的光芒依稀可见。卞梨把手压在眼睛上,刺目的光让生理性眼泪溢出,声音微哑,说:“秋天结束了。”
贺菲菲应了声:“都结束了……”
天上的云朵被风吹散开,阳光洒下,云朵拼出一个笑脸。
卞梨和贺菲菲对视一眼,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
吹了会儿凉风,贺菲菲搓搓双臂,突然间想起今天班长交代她的事。
元旦晚会每班初选时必须报上五个节目,不管最后会不会被选上。而班里现在节目不够,因为一些原因,排练的话剧不能上了。
他拜托贺菲菲来问问卞梨,开学时,老师介绍,卞梨是靠小提琴特长生才进入班里的。
所以卞梨最好能帮这个忙。大家是一个集体,每个人都得尽应尽的责任。
贺菲菲突然问:“卞梨这次晚会你上吗?拉小提琴……”
不待贺菲菲说完,卞梨直接回绝:“不去。”
“等我说完……”贺菲菲是学生会的小领导,小道消息还挺多,“《水星》改抒情版了,缺个拉小提琴的。”
“反正人多,她也不一定会看见你。”贺菲菲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不去。”卞梨重复说。两只细嫩白瘦的胳膊交叠着,放在窗台边,脑袋抵在上面,目光懒洋洋地望向远处翻滚的白烟,那边正在烧秸秆。
“……”贺菲菲吐血,卞梨会甘心放弃这个机会?
“你真不去?那我选杜雯顶上了。”杜雯也学过小提琴,就是没卞梨那么厉害。
说罢,她便站起身,作势要找班长说。
“等下。”卞梨转回身来,说道。
贺菲菲闻言,不由顿住动作,目露疑问。
“我去。”卞梨说。身影泡在光里,张扬的眉眼衬出丝丝缕缕的柔和。
贺菲菲笑了,“得嘞。”
还是舍不得。舍不得每一个靠近的机会。
卞梨揉了揉心口,那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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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