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低头,瘦到肩胛骨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
季长安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着晚餐,佣人给他准备的饭很丰盛。
蓝琴贴着面膜穿着玫瑰金的丝绸睡衣,看着手机走了过来,“你这次月考,怎么一门满分的都没有,语文没办法满分,你至少得靠近140,你看看你数学,才130,理综也不行…”
她一边看着季长安的月考成绩,一边皱着眉要求着,“季长安,我给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就要争气,要足够优秀,还有,多去你父亲那里走走,说不定还能让他回来,我们这个家庭还可以挽回这个家庭。”
季长安慢条斯理地把饭吃完,然后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多去他那里走走,然后学他一样喜欢男人?”
他甚至勾起唇角,笑得很淡,却刀刀见血。
第16章 他们是同类人
蓝琴的面膜掉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抬起手就要招呼几巴掌。
季长安躲开了,接近成年的少年,身量很高,虽然带着少年的清瘦,但也不是早些年,只能被她掐胳膊的幼童了。
蓝琴收回了手,“你再怎么嫌弃我和你爸,都没有用,你如今的一切,只能靠我们。妈妈从小教你,要听话,要顺从,你以为你长大了,就可以不听话吗?”
女人似是嘲讽地笑了笑,她发了条消息,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就进来了。
“请少爷去禁闭室里反省一个晚上。”
季长安的手机被收走,他没有反抗,只是很平静地去了禁闭室。
很小的时候,还哭嚎过,会拽着蓝琴的裙摆求饶。
十岁左右,他想反抗,还不是被拖进去。
现在他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禁闭室里一片漆黑,关上门以后,黑漆漆的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被关的那一天,看见门一点点地关上,那一丝光亮啊,就这样熄灭…
身后的黑暗里,仿佛有洪水猛兽,妖魔鬼怪。
没有哪个小孩,不怕黑。
有的话,只是他适应了而已。
季长安随意缩在一角。
他在等,等待着摆脱这一切的那一天。
那样的明天,或许,有闻宴,也不错。
毕竟,他们是同类人。
他第一次,在黑夜里露出了笑容。
…
季长安醒过来时嘴角也是挂在笑容的,难得梦到过去,梦到的还是他第一次知道闻宴也在被家暴的哪天。
同病相怜,也是认同。
他往沙发哪里看去,只有被子,没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有模糊的光亮。
季长安揉着肩起身,皱眉,回头一看,穿着白衬衫的闻宴站在他身后。
手里端着一杯水。
“怎么不开灯?”季长安起身开了灯,客厅里一瞬间变得明亮。
闻宴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垂着眸,有小半张脸藏进Yin影里,唇色发白,但是挺拔清傲,仿佛在洗手间里瑟缩发抖狼狈不堪发狂的不是他。
“做晚饭,一起吃一点。”季长安一边用手机发消息一边说。
“不用了。”闻宴开口,声音还有些暗哑。
“陈姜马上买鱼过来,他也想见你。”高一时,他们三个经常走到一起。
“同学会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再见面,今天就谢谢了。”他即使变得冷漠,全身是刺,却还是带着独一份的温和。
还能道谢。
闻宴拿起西装外套想离开,季长安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猝不及防地把人带近了些,直接撞进怀里。
另外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腰身。
“久别重逢,还没有抱一个。”
闻宴的眼睛全是怔愣和错愕,那一场声嘶力竭地爆发,好像彻底摧毁了他对季长安的应激反应。
“放开我。”他推,季长安却抱得很紧。
闻宴听到那人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眼里瞬间弥漫上了水雾,闻宴差点溃不成军,差点就哽咽出声。
下颌线绷紧,把那一声呜咽咽下去。
想给季长安一手肘,对方却抬手揉上了他的发,“揉一揉,是不是会好很多?”
眼眶彻底红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季长安推开,心里想了很多恶毒薄情的话,却在看到对方眼睛时,一句都说不出来。
“怕多留,会心疼我吗?”季长安没再抱他,而是一边挽袖子,一边问。
“心疼你?”闻宴想笑。
“我现在很惨。”季长安挽好袖子,系上围裙,“我欠着高利贷。”
“所以我就要心疼你?”闻宴抱着双臂,不自觉地跟着那人走到了小小的厨房,“谁来心疼我?”
季长安拿出菜刀,突然抡起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