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紧了紧,才转身出去。
绿毛很快就把干净的薄毯送过来,季长安给闻宴盖上。
干净秀气的人,连睡着都是极好看的,露出的小半张侧脸,睫毛纤长,鼻梁和唇峰的弧度Jing致漂亮。
比起苍白的脸色,只有唇还算红润。
他的手指抬了起来,最终又放了下去。
捡起闻宴手边的习题册,刷刷几下就刷完了。
…
闻宴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季长安坐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瞅了眼身上的毯子,又看到自己的明天的作业已经被人做完了。那些题目只是基础题,对于他来说已经提升不了什么,季长安是从来不做的,而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地做完。
闻宴眼底有笑意,他走过去,蹲在季长安旁边,仰头看对方,眼睛里盛在星光,“谢谢。”
“…”季长安不说话。
刚睡醒的人,脸颊带点粉,发质柔软,蹲在他身边时,像他曾经年幼时养过的金渐层,带着毛绒绒的软意。
“季长安,可以揉揉我吗?”他笑着问。
季长安看着他。
“小时候,我表哥摔倒了哪里疼了,我小姨就会一边揉他的头一边温柔地哄他,就不那么痛了。”闻宴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你揉揉我,我就会好了。”
手指动了动,季长安不算大力地薅了一把,然后移开了视线,“无聊,走了。”
站起来就离开,闻宴连忙站起来,几下收好自己的东西,跟着季长安离开网吧。
走在小巷子里,闻宴戴着季长安的帽子,只能看见削尖的下巴。
只有在他仰头抬起头时,才能看见漂亮的眼睛,这个人的眼里,总是有光的。
季长安永远走在他前面半步的地方,仿佛永远都不会回头,黄昏时,影子拉得很长。
“可以牵下手吗?”
“你今天要求很多。”
“就牵一下…”他靠得越来越近,手背和手背擦过。
“牵手也能止疼?”季长安的声音里带着戏谑。
“不会,但是我会很开心。”
“关我什么事。”
“…”闻宴紧了紧书包带,他笑了笑,好像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会牵上的。”
季长安看了他一眼,闻宴冲他弯了眉眼。
两个人一起走到公交车站,他们坐的不是同一班车。一个是601,一个是611。
季长安的车先到的,远远地就可以看到601路车。
“闻宴。”
“嗯?”背单词的闻宴抬起头来。
“如果他再打你,跑,打电话给警察,给我都可以。”季长安看着帽沿下对方干净的眼神,“不要那么蠢。”
说完,就上了车。
人群把季长安挤进了车里。
闻宴想去看他,公交车的门却已经关上。
他有些失落地看着车,然后眼睛刷地一下变得明亮。
高个子的青年,淡淡地同他对视过,他连忙挥手说再见。
车开得太快,季长安的手刚从兜里拿出来,又默默地揣了回去。
第15章 他要给自己一点甜
闻宴的笑容慢慢掩了去,他变得很平静。
生活到现在,好像只有在季长安这里,才对他多少有些许善待。
那是一种感觉。
闻宴上了公交车,夕阳把他的侧脸镀成淡金色,连眼睫毛都晃着光晕。
在季长安的心里,他其实也很重要的感觉。
闻宴打起Jing神来,继续在公交车的晃荡中背着单词。
他要努力,幸好,他和季长安的学业都足够优秀,逃离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始终保持着一种昂扬得姿态面对一切,毕竟生活已经够苦了,他要给自己一点甜。
闻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他从小交给他的小姨和姨父养大。
他曾经,在哪家人身上渴求过亲情。他并不坚强,在察觉到自己小姨和姨父并不喜欢自己时,他偷偷哭过很多次。也笨拙地想要讨好他们。
却还是被冷待。
不至于不给饭吃,不让读书,但是就是明晃晃地把你是外人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挨打…从他能垫着小板凳在厨房洗碗后,就开始的。
做错事会被打,学不会做家务会被打,学习成绩不好会被打…
用竹子削成的竹条抽,不会伤到筋骨,但会痛得要死。
有人骂他是个没妈的野种,他上去和别人扭打,回到家也会被打。其实最为可悲的是,是他那高大挺拔的姨父,在他含着泪控诉时,冷冷地问:“难道不是吗?”
他哑了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妄想过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能像一个父亲一样举起他。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