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激怒我的,是嗎?」即使不用看到臉,他也能從對方的語調,猜出對方的表情,不過他更情願不去想像那些。
「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馬份,我還沒那麼無聊。」榮恩的聲音平靜,以自己的方式來抗衡對方,「倒是你,不覺得自己最近還挺噁心的嗎?」他反問對方:「又不是兩個十一歲小女生,我們可沒那麼多悄悄話好講。」
他聽到金髮史萊哲林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並且從餘光瞥見了對方蒼白的手指握成拳狀,關節微微發白,「所以,這就是你對待你的Alpha的方式?」
「不,這是我對你的方式,跩哥?馬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閉上眼睛,忽視心底深處那個同樣在對他咆哮的聲音,「和你是Alpha還是別的什麼一點關係都沒有。」
對方確實被激怒了,眼前的Alpha低吼一聲,他的衣領被人抓住,然後給扯了過去。就像怕他聽不見一樣,跩哥把每個單字都說得格外清晰:「當然有關係,我標記了你,所以你屬於我,你這沒教養的窮鬼!」
當對方抓住他的時候,他也因這個動作被強迫抬起頭,榮恩可以看見對方灰色的眸子因憤怒而閃過別樣的色彩。
可不到幾秒鐘,那對灰色的瞳仁卻微微瞪大了,憤怒的慢慢退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不解,金髮史萊哲林牢牢對著他的頸子端詳好一陣,就好像那裡忽然冒出了刺青之類的,值得對方花時間觀察。
榮恩才開始意識到對方的神情變得愈來愈古怪時,他的Alpha忽然湊了近來,鼻尖頂上他的頸部,前後聞嗅起來。對方沒有掩飾呼吸中的急躁,鼻息也因此細微地撲在他的肌膚上,帶來一陣癢癢的感受。
不一會兒,他的Alpha半個身體都貼到了他的身上。跩哥的鼻子在他的耳下處遊移,好像在急切地尋找什麼,來回蹭弄他的耳根。
「這不是我的味道。」不知道在動作持續多久之後,他聽見他的Alpha以相對冰冷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
理解話裡的質問含義並不困難,榮恩當下就意會到對方到底都聞到些什麼了。那是哈利留下的,他最好的朋友昨晚進入性成熟階段,迎來人生第一次發情期,像個混亂的瘋子拼命在他身上親吻。而其中吻得最久的,就是他的耳朵到鎖骨上的這段距離,他可不會忘記他的朋友在他的頸部落下好幾個細碎的親吻,這不是什麼太好的回憶,忘卻它比記得它還要困難多了。
金髮史萊哲林向後退了一點,好讓他們能夠看清彼此的臉,而榮恩恰巧就注意到對方的臉頰幾乎血色盡失,看起來更加蒼白了,還有那對灰色的眼眸,瞳孔裡正跳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是誰?」跩哥微微瞇起眼睛,牢牢地盯著他的,差不多是用雙眼就能將他個鑽出兩個洞的程度,「是誰做的?」
即便是他,也因對方的目光而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榮恩能感知他的Alpha憤怒的情緒,而他的後頸──那個被標記的位置──甚至因為這個感知而隱隱發熱。
「說話啊,榮恩?衛斯理!」金髮史萊哲林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一些極小的粒子好像在空氣中爆破了一樣,讓他的腦裡嗡嗡作響。
榮恩不喜歡這種被懷疑的語氣,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抬手推搡金髮史萊哲林的肩膀,讓他們之間騰出一點空隙。「走開,馬份!」隨著手上的動作,他的情緒同樣被激了出來,一團炙熱的怒火同樣湧上他的喉嚨,心底那個咆哮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這與你無關!」
對方因為他的反抗而被迫向後跌了半步,幾屢梳理整齊的淡金色髮絲凌亂無紀地垂落下來,遮住大片額頭,但是卻沒能擋住對方那對愈發陰鬱的灰色的眼睛。
榮恩喘息著,雙眼直直望著眼前的金髮史萊哲林,一個在盛怒後安靜下來的Alpha,他的Alpha,以那種陰晴不定的眼神瞪著他,就好像他是一個屠殺者,做了什麼足以被處以水刑的滔天大罪。
這種詭異的氛圍或許長達好幾分鐘,或許不到幾秒,最終因金髮史萊哲林的一個冷笑而被打破。
「我爸爸說,衛斯理家之所以能有這麼多孩子,是因為窮人沒什麼娛樂,」跩哥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榮恩過去所熟知的那樣,「除此之外,還多虧你們有個無知的Alpha父親,和一個蕩婦般的Omega母親,」那兩瓣薄薄的嘴唇,隨著對方所吐出的單字一張一闔,道出了殘忍的語句:「我本來不想相信,但看起來他才是對的,你yIn蕩的程度簡直不輸你那Omega母親。」
那些刻薄的字眼讓他差點就要忘了換氣,榮恩的眼睛張得大大的。他們的關係早就與從前不同,曾經他們變得漸漸友好,又因傷害而變得支離破碎,可是對方仍舊是那個高傲的跩哥?馬份,並且有張惡毒得過份的嘴巴,他怎麼能不記得這個呢?
「不準侮辱我媽媽,你這渾球!」他跳起來,朝對方撲去。一時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沉沒了,那個原先在心底對他咆哮的聲音不再怒吼,只是蹲在心裡的一隅安靜抽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