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嘉还在吃着陈天航打过来的那些黑了吧唧的鱼块,表情有些痛苦,看来这鱼rou不仅卖相难看,而且确实难吃。他好像发现了陈天航的拧巴表情。
“系里让我去接姚远他爸妈……”陈天航扒拉了几口饭,他还一口没吃。
“啊?怎么是你?”叶子文也是一脸茫然。
“不知道,说是因为我是咱系的心理委员……”陈天航又扒拉了几口饭,还是觉得这事很莫名,很棘手——安慰自杀孩子的父母,这事儿它能简单得了吗?!
“你是心理委员?我怎么不记得?那你怎么不在我失恋的时候开导开导我,我现在还在难受。”宋嘉说。
“行了,别开玩笑了,帮你航哥想想怎么办吧。”叶子文说。
宋嘉在尬笑:“这……这我哪知道啊……”
陈天航看了看微信,他被拉进了一个群里,群里有邢炳茂和李心亮。还有他们系一个搞行政的老师,好像是什么教学秘书,叫管哲超的。陈天航只记得这个管哲超老师也是个小年轻,有点胖。
陈天航看了眼群名,叫“机动队”。
“什么东西……”陈天航语塞,在他印象里邢炳茂、李心亮和姚远也不熟,认不认识还两说呢。他实在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被牵扯进这件棘手的事儿里的——或许因为自己和他俩都是一米八以上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
管哲超老师在群里发了第一条消息——“切勿向外界传播此事,不信谣,不传谣”。
陈天航今天依旧没赶上吃早饭,他依旧在啃面包。
只不过今天不在学校了,此刻陈天航正坐在白城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清晨的候车厅还没人来打扫,随处可见的垃圾,躺着的东倒西歪的候车的人,北方这座欠发展的三线小城市的火车站在初秋的浓重雾霾里显得有些晦暗与萧条。
东倒西歪的还有一起来的邢炳茂和李心亮。今早他们六点不到就出门了,此刻这两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正蜷缩在候车厅的长椅上打瞌睡。
“哎,我说,都醒醒啊,姚远他爸妈马上来了,都好好盯着点。”行政老师管哲超拍了拍在打瞌睡的邢炳茂和李心亮。陈天航没和他们坐在一边,此刻坐在另一边看着他们三个。他不喜欢这个行政老师管哲超,但邢炳茂和李心亮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依旧和他嘻嘻哈哈。陈天航看出来他们挺熟,可能是因为邢炳茂和李心亮在系里活动挺多的缘故。
“来,陈航天,喝点水。”管哲超走过来递给陈天航一瓶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叫错了陈天航的名字。不过陈天航也懒得去纠正,他一直很宅,老师们都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我们也来得太早了,不是九点五十的车吗?”李心亮站起来去看滚动的LED屏,一米九的身高把后面的人挡了个十成十。
“就是啊,这还有几个小时呢,咱睡个回笼觉呗。”邢炳茂打了个哈欠,“那个开车的刘师傅不也回车上休息去了吗?不急。”
“早点来总没错,今天这事我们可不能出问题,”管哲超几乎是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
陈天航看出来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又摊上了这样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此刻非常紧张,“刘师傅说他昨晚没睡好,让他去车上先休息会儿吧,等人快过来了我们再叫他也行。”他像是在给陈天航他们三个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总之,等他们一到,我们就说姚远生病了,让他们上车,一车拉走,明白吧?”管哲超挑了挑眉。
“知道,我们四个一人负责一个都够了。”邢炳茂还是在打着哈欠。
陈天航抬了抬眼,没答话。
负责接人的刘师傅也是没想到让他们七点来火车站,结果接的人是十点才到,现在又窝到车上休息去了。学校派了这个师傅开车全程跟着,说是等姚远父母一到火车站就立刻把他们载去白工招待所,其实就是害怕他们在白城火车站就闹起来,那影响得有多坏呀。
“呶,重庆那趟,九点五十才到,我们现在能睡了吧。”李心亮也打起了瞌睡。
李心亮的这句话让陈天航想起了什么:“重庆?我记得姚远不是山西的吗?”陈天航记得姚远好像是山西的,他清秀的样子和陈天航理解的山西人还挺反差,所以陈天航就还有这么个模糊的印象。姚远微信上的地区也是山西,他爸妈怎么是从重庆来的?
“谁知道呢,好像他爸妈去重庆工作去了。”李心亮说,“离我家还挺近。”陈天航想起来李心亮是四川人。
九点半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坐立不安起来。之前还看着无所谓似的的邢炳茂和李心亮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没人知道姚远他爸妈长什么样子,他们举着个纸牌子——“白城理工学院”。
“这刘师傅怎么回事?”管哲超十分烦躁,“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吃饭去了?!”
“吃饭?九点多吃什么饭?”邢炳茂不解。
“是啊,我就说这师傅不靠谱!”管哲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