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确实不是个适合交谈的好地方。
待进了屋,合上了房门后,林初淮略带了些询问的目光望向了身侧这人。
夏亦峥自是心领神会,“刚刚我以救济之名关心了一下江南的水患,那些底下的官员倒是坦诚,看着不像是做过什么,只是……”
夏亦峥沉yin了一秒,有些不确定。
“只是谢擎。”林初淮接过了他没说完的话。
“不错,就是谢擎。倒不是说他哪里可疑,而是他表现的太淡漠了,根本不曾参与这个话题,只是自顾自的饮酒,就像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席间的谢擎,在秦轲走后就没再分一点目光给旁人,倒是听闻水患二字时才抬头看了夏亦峥一眼,而后又低头饮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与秦轲,嗯,就是今日跟在谢擎身边的男子闲谈时,觉得有件事不太寻常。按照刚才谢擎的说法,他并不去青楼ji馆那些地方,从旁人的反应来看这人并没有说谎。可秦轲却说最近能闻的他身上的脂粉味。而且日子都固定在每月十五,这不免有些奇怪。”
脂粉味,还是那种浓到能留在衣物上的。再过两日便是四月十五,不妨亲自跟去看看。
夏亦峥还在思索刚刚长昀的话却是猛地听闻他要去ji馆的想法,下意识的就是阻止,“不行,那地方鱼龙混杂,你如何能去得。”
鱼龙混杂是假,他的长昀涉世未深,万一被那处迷了眼该如何是好。
却不知他这心思近乎是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林初淮有些无奈,“我不会独往,自是与你同去。”
最后夏亦峥还是答应了,他素来是拗不过他的长昀。
入乡尚且得随俗,这到烟花柳巷自然不能再如寻常时候那般穿搭。林初淮的衣衫一贯以天青,素白,水蓝为主调,鲜有艳色,自上次大婚以来,夏亦峥还不曾见过他着繁复奢华的衣袍。
一身绛紫色既衬得他肤色白皙又彰显了这人的贵气,镶金的发冠,缠腰的蹀躞,唇红齿白间看得夏亦峥是挪不开眼。
这幅模样去青楼,还真是不知最后是谁轻薄了谁。夏亦峥心下是后悔之前竟是一时心软答应了与他同去那地方。
这样的长昀,他是半分也不愿让旁人瞧了去。
林初淮是不曾觉得这衣服有何不妥,至多是觉得颜色确实是有些张扬,看着太扎眼,让人不那么习惯。
而夏亦峥却是照例一身玄色,衣上镶了黑金。他与林初淮的气场不同,长昀的贵是高门大户中娇养出来的,往往是外在可见的;但他的贵是沙场中磨砺出来的,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算来是各有千秋,今夜怕是会令那些姑娘们疯狂。
整个冀州城大大小小的ji馆算来总共有三十一家,谢擎可能去的是哪家还真是没有定论。夏亦峥让手下一家一家的去小心询问,弄得一众同样没去过青楼的小伙子是面红耳赤,好在最终是问出了结果。
谢擎在最近三月的十五这天都会现身揽月楼。看到这名字,夏亦峥倒是放心了不少。
揽月楼,冀州名声最响的青楼,倒不是因着楼里的姑娘们有多么的绝色与不凡,而是因为这店里只有清倌和艺伎,所做的营生都曲高和寡,算是灯红酒绿中的一股清流。
传闻那里的姑娘个个能填词作曲,若非是出身不够,想来是不输那些大家闺秀的。
两人倒是没带旁人,就这么散着步到了揽月楼楼下,这一路是引得不少女子回眸驻足。
今夜的揽月楼似乎是格外的热闹,正值十五月圆之际,对月酌酒自是逸趣横生。
堂中焚香烹茶,席间曲水流觞,若非提前知晓这是何地,怕是会觉得这是误入了某位名士的宴席。
只见这堂中众人似都在翘首盼望着什么,林初淮刚想询问却见谢擎自转角要往二楼去,他拉着夏亦峥轻步跟上,却是被楼下的小厮拦住。
“二位爷,二楼是姑娘们的闺房,客人们是不能上去的。”那小厮虽是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并不谄媚,不会令人生厌。
见谢擎消失在二楼,林初淮有些心急,却也知此地人多不可硬闯,只得耐下性子,“既不得登楼,那刚刚那位公子缘何可以。”
小厮笑了笑,“公子一看便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地。揽月楼不同于寻常ji馆,妈妈曾说过迎不迎客,迎哪位为客全凭姑娘们的心意。那位爷得以上楼自是因为有哪位姐姐相邀。当然寻常的客人都是在楼下雅间弄墨听曲,一年都没几位能上楼一叙。这不,今日才会吸引了这么多的人。”
见这二位客官似是没听明白,那小厮只得耐心细致的解释,“今夜,邀月姑娘说要以文择君,城中好些有声望的举子都前来捧场,这可是为数不多的登楼机会。公子若想上二楼,可得好好把握。”
这邀月姑娘可是揽月楼的头牌,不光容色无双,这才名便是放眼全冀州那也是排的上号的。既有才名,自非俗人,能打动她的并非金钱地位,只有满腹经纶。
“多谢告知。”若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