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不受重用的皇子就能换取塔泽以北的大块土地,这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换成任何的君王恐怕都不会不答应。而乾元帝的犹豫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明珩其实在听说掖揉愿意割让塔泽以北仅仅是为了与自己和亲之后,他的心便一下子落到了最低点,对于自己的结局已经心知肚明了。
他看出了乾元帝眼里的犹豫挣扎却又有掩饰不住的心动。或许,此时唯一阻止他立即做出选择的原因就是——皇子和亲不比公主和亲,更何况又是以出嫁的形式,多少有损皇室的尊严。
“父皇。”见乾元帝久久不语,明珩出声提醒了一句。
乾元帝回神,望着明珩坦然的目光一时竟有些心虚,一贯强硬的语气也变成了商量:“这件事容后再说。拓跋泓三日后会亲自进京,是专门来看你的。不如你先与他相处几日再做决定。”
明珩答应了。
至少能先拖上一段时间。今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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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揉大汗看中了安陵六皇子派使臣前来和亲一事很快传遍了京都的角角落落。百姓的反应就如最开始的明珩一样,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放着漂亮可人九公主不要竟然看上一个男人,这掖揉的大汗指不定哪里有毛病。
然而不论外界的质疑声如何居高不下,掖揉依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六殿下,甚至为了尽快把未来的王后带回掖揉,一日往宫里跑三趟,不厌其烦地催促乾元帝快答应,那架势若不是顾及着两国的关系估计就直接上手抢了。
乾元帝不堪其扰,好几次被sao扰地烦不胜烦,差点就点头应下了。
就在乾元帝即将松口之际,拓跋泓终于进京了。
拓跋泓是在傍晚入京的,卫国公率领皇城禁卫军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入宫,乾元帝也亲自率领官员在宫门口接见。
夕阳西下,在皇城禁卫军的护送下,一众人马缓缓进入宫门。骑在最前头的那人穿着掖揉的传统服饰,雍容华贵,腰间别着一柄鎏金弯刀;头扎骨辫,辫子尾端点缀着珠翠,珠光宝气之余却又不显俗,反倒有种别样的美感;身形略显纤瘦,与传统印象中威猛勇武的草原汉子有些出入,隐藏在一张鎏金面具下的眼神却锐利冷漠,气势如狼,充斥着危险与野性。
人群中,有官员窃窃私语:
“这就是拓跋泓啊,看着不太像草原人啊。”
“怎么不像了,我看就很像啊,那双眼睛多可怕,简直跟狼似的。”
“听说拓跋泓性情暴戾,杀人不眨眼,你们说话都注意点,惹怒了他恐怕小命不保。”
“也不知道这张面具下的脸长啥样,咱们六殿下虽说才华平庸了些,但长相可是顶好的,配这么个毁了容的,啧啧啧,可惜啊。”
“嘘,别说了,他过来了,小心被听到!”
拓跋泓骑马行至宫门便率领随从下马步行前进。走到乾元帝跟前,拓跋泓停下,右手伸至身前,握拳抵在胸口,微微躬身行了个掖揉礼。
“乾元皇帝陛下。”
乾元帝伸手去扶:“掖揉王无需多礼,舟车劳顿辛苦了。朕已为你备好了酒席,不如移步清和殿,咱们边吃边聊?”
带着鎏金面具的男人点了点头,冷漠的目光扫过乾元帝身后,盯着某处良久忽而面露不悦,直言问:“为何没看到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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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重华宫里,明珩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把一旁打瞌睡的小扇子吓得一个激灵,瞌睡都跑了。
“殿下这是着凉了?”
明珩揉着鼻子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痒。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更了,掖揉王估计已经到了。”小扇子回答道。
明珩冷淡地哦了一声,也没有接着问下去,复又低头看起了书来。
今日是拓跋泓进京的日子。即便和亲的事已经过去了三日,但明珩依然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因此今日拓跋泓进京,乾元帝要求百官相迎他便借口生病躲在了重华宫没有过去。
明珩平日里是个挺八卦的人,放在以前,遇到今日这种事即便自己因故缺席也会派小扇子去现场打听回来,再说与自己听,总归就是不能漏了大事。然而这一次,他恨不得与拓跋泓离得越来越好,因此都没派小扇子出去打听。
然而有些事情你越不想知道,越是有人上赶着让你知道。
明珩在自己的重华宫里躲得好好的,明芊芊突然找过来了。
“哥!”活泼可人的少女提着裙边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明珩无奈叮嘱:“你慢点,小心摔了。”
明芊芊跑到明珩对面坐了下来,迫不及待问:“哥,今日拓跋泓进京,你怎么没去迎接啊。”
“身子不舒服,跟父皇告了假。”明珩问妹妹,“你去看过了?”
“我是偷偷去的,躲在墙角谁都没发现。”明芊芊得意地摇头晃脑。
“有什么可看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