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鞋shi透了,凉水顺着shi掉的鞋面流入里面,脚也冰凉了。
池岁心跳卡了一个大节奏,等依稀察觉到被他撞到的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清烟味儿的时候,才将心陡然放了下来。
他微微仰起头,想要从对方身上起开,但往后退了一丁点才发觉,对方的手掌锢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箍着他,不能动作丝毫。
鼻尖隐隐作痛,池岁在那清烟味里还嗅到了一点血腥味,淡淡的,身上应该是有伤的。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角,声音有些慌乱,却又带着难以遮掩的不知名雀跃:“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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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过来,严久深气都没有喘匀,刚刚站在小弄口前,小朋友的身形就轻快地往他身上撞了过来,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池岁撞了他要往后倒的身子,然后手掌张开,贴在小朋友的背后,就不敢、不想挪开了。
从手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真切温热的体温,才能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他没有做梦,他是真的回来了,重生回来了。
严久深扯动了一下带伤的嘴角,贴在池岁后背的手掌挪动几下,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清瘦、轻得单手就能拎起来的身子,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疾驰的大卡车前撞开。
也居然那么有胆子,胆敢不要命。
严久深就没这么气过,胸膛起伏不定。
一想到破碎一地的血迹,就忍不住想要敲敲池岁的脑袋,想看看小朋友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怎么敢往他身上撞,怎么敢把他撞开。
池岁迟迟不待严久深回应,刚刚升起的一点雀跃都消失不见,变成了担忧和紧张,“那个……”
严久深神游物外的神思收回来,这才意识到,池岁还在,还在他手上,而他刚刚还问了个问题。
他得算账,严久深觉得他得好好的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算算账。
于是他单手扯着小朋友的书包,将人轻松地从泥坑里拎出来,有细茧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池岁眼角还没有剐蹭伤的地方。
细细的茧子,磨在皮肤上,疼疼痒痒的。池岁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委屈地眨了几下眼睛。
严久深一直摁压着眼尾那一处,压下声音里的钝涩,唇角微微上扬,语气轻快:“是啊,小朋友,你这是撞我的第几次了?嗯?”
“撞这么疼,你得跟我回家,等我伤好。”
池岁愣了一下,不能视物的眼睛眨了好几下,茫然又乖巧地和严久深的目光对视到一起,讷讷地张了张嘴:“啊?”
严久深哑然若笑,见池岁这么个乖顺呆滞的模样,像是在反复确认一般,指腹在那还没有伤的眼尾附近,又来来回回仔细地摩挲了好几遍,终于失笑出声,“啊什么啊,我身上有伤,你这一撞就撞我身上来了,撞可疼了,我不能要点赔偿?”
池岁迟钝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回想起严久深刚刚说的跟他回家,垂落在两旁的手指不自然地捻了几下,“那,也……也对。”
“要,先去买药吗?”池岁被严久深拽着一点书包,磕磕碰碰地往前走了几步,“前面那家今天不开门,买药要去小巷外边。”
严久深手指勾着一点池岁的书包肩带,目光沉沉地落在池岁身上,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都想直接问池岁,他撞过来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池岁又不记得。
“买什么买,家里有。”严久深微叹了一口气,一晚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池岁了然地点点头,“哦。”
严久深不说话了,小心稳妥地扯着池岁的书包带,目不斜视地带着人往前走,走出这一段小弄口,要往旁边的街巷走去。
这里的拐角设计得并不合理,拐过去靠墙面的那一截,突兀的支出来了一个电线杆子,头一次走这条路的,都会不设防的往上撞去。
池岁视线还没恢复完全,这条街巷边上开了些小铺,有微光掠过来,模模糊糊只能看个轮廓。
而且因为是严久深拽着他走,他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摔到哪里去。
“砰!”
池岁大大方方,直直地往电线杆子上撞了去。
没摔,是撞到了。
鼻梁磕到坚硬的石柱上,磨得他鼻端都蹭出了一点细口,酸麻刺疼得池岁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池岁轻唔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子,缓缓地蹲下来,将疼出来的生理泪水胡乱地在校服上擦掉。
严久深吓了一跳,满脸惊疑地看着捂着鼻子蹲下,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哼哼的池岁。
又忍不住笑:“你这怎么回事,这么大个电线杆子看不见啊,怎么就傻乎乎地往上撞?”
池岁捂着鼻子缓和了好一阵,闻言惨兮兮地抬头对着严久深出声的地方瞥了一眼,“我,没看见。”
小朋友眼睛有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