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葛出云难以置信的表情,季蔷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也跟着凛冽了起来,“就是你想的那样,恶心吧?他在外面孩子都有了,只比鸣忱小两岁,我只要把那孩子抓来做个亲子鉴定,就能让他一分钱也拿不着的滚蛋,我当时对他真的失望透了,硬着骨头吃软饭,花老婆的钱养小三,但我真没想到他还能更没有下线,为了不让自己净身出户,给我下药,还找私家侦探拍我。”
“你……你之前从来都没说过,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那王八蛋啊!”
“你让我怎么开口啊,多丢人啊。”季蔷又笑,但很快就淡了下去,“离婚之后,我立马就走了,没有办法再在之前的圈子待着,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看我的眼神,你说我这么Jing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那种败类玩意手上了。”
葛出云半天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挑男人的眼光太差了,你也是,我妈也是。”
“真的是这样吗?”季蔷扬了扬眉毛,又反问他。
“什么意思?”葛出云被她看得僵直了一下。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和鸣忱说过,出云,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
“这些年我们从来没干预过对方的家事,但是现在有些话我觉得,必须要说,尽管你可能不太接受的了。”她歪着头,视线在自己的两个鞋尖上扫来扫去,似乎就再犹豫措辞。
“我也是当妈的,没有一个妈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根本就没拿你当过自己的孩子,而是……筹码或者什么其他的……”
“不不不,”葛出云拒绝地很干脆,“我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是被葛建华伤透了,才、才不愿意和我相处的,我理解她。”
“出云,你觉得我会不恨周航吗?他伤我伤得浅吗?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把这份恨,报复到我儿子身上!”季蔷骤然拔高了音量,眼里早先的犹豫也已经转换成了怒其不争。
“你以前小,突然告诉你,其实你妈妈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这种话,太残忍了。但你现在三十五岁了,该清醒了,该睁眼看看到底谁是爱你的,谁是真的对你好的。葛总那张嘴啊,确实说不出什么讨喜的话来,但他在和上岛离婚之后,每年都会以他个人名义往阪西银行汇120万日元,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一下十五年的账单,公司在日本的业务都在东京中央银行,你觉得这笔钱是打给谁的?这笔钱到过你手上吗?”
第28章
季蔷一连的几个问句,就像一杆布满着青苔的破旧钟杵,一下一下地撞在葛出云的耳膜上,直到乘务员过来提醒季蔷可以准备检票了,那隆隆的钟声才绕着圈安分下来。
“我走了。”她重新戴起了墨镜,伸出提包的手忽然在半空中转了个弯儿,绕道了葛出云身后,抓着他衣服上的灰色连帽兜了上来,隔着帽子按着他的脑袋晃了晃,“葛总身体不好,可能的话,多回去陪陪他吧,出云,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隔着帽子摸头,是她以前和小鸣忱告别时最喜欢的动作,如今却情不自禁地用在了葛出云身上。
穿着西服的葛出云像个Jing致刻薄的利己主义jian商。
而穿着帽衫的葛出云却像个十八岁的愣头青,爹不疼娘不爱,跌跌撞撞混了一身子的伤。
大抵就是这身儿衣服起了效果,让他看上去特别能激发Omega天生的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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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鸣忱大概也没想到自己那些被嫌弃审美的衣服能起到这种效果,倒是阿周在首都机场接到他的时,一瞧见他的打扮,就开始连连喊祖宗。
“我们现在是要去见一个国际二线时装品牌的面试官,你能不能给我穿得稍微fashion一点!”他揪着季鸣忱身上的运动服,把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两圈。
“……反正到了那边,也要换他们的衣服。”
“好歹给其他工作人员留个好印象啊!”
季鸣忱老大不情愿地被阿周拖着去换了身衣服,他只带了一套正式点的海蓝色休闲西装,那套还是几个月前定制的,他现在的tun腿、臂围都比先前要粗上一些,穿着紧绷绷的,完全打消了他想在飞机上睡个好觉的念头。
结果就是等到第二天落地成田机场,坐上摆渡车,他身板坐得有多直溜,眼神就有多涣散。
直到面试前,阿周捏着他鼻子给他灌进去一小杯意式浓缩,这才看着有点回魂儿了的意思。
“加油啊,大壮!”他慈祥地笑着摸了摸季鸣忱的脸,“面不上你就一个人在东京待着吧,不用回去了。”
季鸣忱听完,本就被苦得发抖的嘴,又哆嗦了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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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季鸣忱和小翻译一起进了化妆准备间,阿周扭头就朝电梯走,他对季鸣忱倒不是很担心,品牌方对他那次走秀很满意,大概率不会因为一次的状态不好而刷掉他,而且本次春夏全球广告的主题还是带着点暗黑风的丧系,保不齐他现在那张没什么Jing神的凶脸会成为加分项。
比较让阿周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