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话说到这儿,闻人玉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问这些了。
闻人玉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
“干的就是这种怀疑人的工作嘛。”钟糖笑眯眯道,“有我们在怀疑,你才能安心生活啊,闻先生。”
“……警官先生。”闻人玉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得纠正您一下,我不姓闻。”
钟糖:“……”
闻人玉笑了起来:“我姓闻人,这是个复姓。”
钟糖脸上的笑有点垮。
眼看钟糖的面子要挂不住,徐凉云赶紧清了清嗓子,说:“抱歉,是我们失礼了,你别在意。”
闻人玉朝他温和一笑:“不会。”
徐凉云说:“你只是在被怀疑的范围内,也不用那么有压力。很多事情电话里没办法说清楚,所以需要面对面聊一聊。不用紧张,我们先来随便聊聊吧。”
“好啊,聊什么?”
“当然是吴夏树了,他是这件案子的关键。”钟糖很迅速地调整好了状态,又笑眯眯了起来,问,“聊聊你是怎么认识吴夏树的?”
闻人玉有些许无奈:“之前在电话里您不是都跟我聊过这些……”
“再说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钟糖说,“还是说您之前是跟我撒了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编的了,所以没办法再说一次?”
这说法太过犀利,陈述厌在旁边听都觉得有些不适了。
作为当事人的闻人玉显然更加不适,脸上那很有职业素养的笑意都消失了些许。
但闻人玉还在笑。尽管笑意浅得略显凉薄,但他还是在笑的。
“您这话说得很没有礼貌。”闻人玉说。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陈述厌一个画家,真是没怎么见过这种气氛,只感觉空气都在燃烧,烧得他都口干舌燥。
他抿了口茶,转头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的目光像两把刀,像要把闻人玉从里到外都看穿。
闻人玉坐在这种如刀般锋利的怀疑目光里,却丝毫不显害怕。
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闻人玉忽的又笑了起来:“想怀疑的话,尽管怀疑便是,毕竟我没有干这种事,想让我重复多少遍问题的答案我都可以说,毕竟我没有撒谎。”
“我和夏树在办公室里认识的。”闻人玉说,“在松赴教授的办公室里,作为研究生。”
第三十七章 三十六话“我现在感觉不像他了。”……
“松赴教授是凉城艺术大学的教授,我那年刚升研二。”
闻人玉说:“教授不爱多带人,每届只收两三个人,教油画鉴赏。可以跟他学画画,也可以跟着他学理论,他是个很博学的人。”
“我那天是去交论文的。和别人不同,我走的是艺术理论方向,作业全部是研究论文。恰巧那天夏树刚来找教授报道,带了一幅油画去见教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格子衫,戴着帽子和眼镜,还戴着口罩背着画板——那时候戴着口罩是很闷的,但是他戴了口罩。”
“他穿得很干净,但是很不起眼,见到我还不敢跟我对眼,看了我一眼就低头了,像网上常说的社恐。”
闻人玉说完,看向钟糖:“然后教授在办公室里介绍我们两个认识,说他是我师弟——我就是这样认识他的,我在电话里也是这样说的,您应该记得。”
钟糖点了点头,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我去帮他搬宿舍。”闻人玉说,“他行李都是寄过来的,还在快递站那里,教授说他不认路,让我帮忙照顾一点,我就帮他去搬了。夏树好像很不舒坦,一直说用不着我,赶我走。我嘛,我比较热心,跟他说这是教授让我办的,用不着跟我客气,就帮他都搬完了。”
“再然后呢。”钟糖不肯放过他,“你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他有没有因为你天生色弱看不起你?”
“……”
听到这个问题,闻人玉很微妙地顿了一下,喉结微动,声音空白了好几秒,没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伸手去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热茶,说:“没有,我们关系还好。”
“是吗。听医院的人说,半年前他出院的时候是你去接的他?”
“对,他跟我说他色弱了。”闻人玉说,“他说只有我能理解他了,所以我就去了。”
“听说你帮他搬东西出院,”徐凉云接下话茬问,“你为什么会同意他在癌症治疗期间出院?”
“我并没有同意,也一直在劝他。但他说他需要回家缓缓,怎么都不肯继续治疗。我看他Jing神状态不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没什么办法,只能和医生商量先回家冷静冷静,我来劝劝他,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来办住院接着治疗——我能理解。一个画家突然色弱,以后还可能会变成色盲,确实没办法冷静。”
“然后他就在当天夜里自杀了吗。”徐凉云道,“可根据邻居的证词和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