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深拿着文件一言不发,察豆以为他是不想参加,于是补充说:“学生大会一年只有两三次,只有在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召开,基本上没有理由不去的。就算是学生会长,每年在这个时候也会专程赶来学校参加。”
梁卿书很少来学校上课,已经是晓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
照这样来看,学生大会应该也是重要的盛会了。
“而且去的话,也能代表自己班级提出各种诉求。”生活委员抱怨道,“旧校区最近可能又被克扣资金了,学生宿舍的冰箱已经不制冷好久了,我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换掉。”
这样的说法有点新奇,余深道:“诉求?怎么听着像是议会。”
“没错,就是议会。”白雪兴冲冲地接话,“而且诉求的事先不说,在班长大会上也能认识不少人,之前那个谁还在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通过学生大会认识新人、建立人脉。别说,还是有点用的。”
“那个谁”说的是方婷,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话说得这样明白,余深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答应了下来,刚想把文件收下去散会,却看到斜对面的高涵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表情看起来有点微妙。
因为高涵体型高大,能干力气活脑子又活络,余深之前给了他一个体育委员的职务。
“高涵,”余深叫了他一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啊……”高涵像白日做梦被人叫醒了一下,微微一怔,“哦,没事,就是我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找住处,有点累了。”
战争游戏的结束,也就意味着高涵必须要离开高家自立。
他这几天一直奔波在医院和出租房里,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眼睛里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红血丝,头发凌乱,看起来委实疲惫不堪。
不过更让他出神的,还是那天看到余深和梁卿书在一起亲密交谈的事。
忙起来的时候没空细想,但到学校再见到余深,他就忍不住回忆起来。
游戏结束之后,他曾经也逮到机会旁敲侧击地问过余深,那天赛前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句话,和梁卿书到底有什么打算等等。
余深当时的回答很简洁,一是为了让高兴健起疑心,从内部分解黑鸦的阵营;二就是不让高涵因为额外想做什么而把事情搞糟。
“我并不需要你在游戏里为我做什么。”余深说得很清楚,“我只要你的行为可以预测就够了。”
“原来是这样……”高涵感叹了一句,这样的话,余深确实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做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不过余深只回答了高涵的第一个问题,对于第二个问题却是只字不提。
这就更加引起了高涵的好奇,他不傻,余深能在游戏结束后给梁卿书复盘,就说明他没有跟梁卿书提前商量过策略,他们两人是临场发挥和配合。
余深用了一点小诡计,把高涵钉死成自己计划的一环,却给了身为友军的梁卿书绝对的自由和尊重,这其中的区别和微妙的情感,细品一下就能感觉出来。
“你去班长大会的时候,能把我一起带上吗?”想到这儿,高涵自我推荐说,“我之前经常陪班长参加,对这方面还算是比较清楚。”
“带你的话就不能带察豆去了吧?”白雪扯过那张通知学生大会的纸说,“你看,这里写了,最多只能带一位副班长一起去。”
“只能带一个?”高涵有点意外,“可以前我们班长每次都带好几个人去的。”
“没关系,就让余深带着高涵去。”察豆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一张校报记者证,“我有这个,到时候可以以采访的名义混进去。”
其他几个班委都看向察豆,一脸惊讶:“你还有这个东西?”
“嗯。”察豆礼貌地笑了笑,把记者证收了下去,“平时一直在旧校区这边,消息太闭塞了,所以我上学期就加入了校报社。”
这话倒也算实话,其他人都没好意思再问,自从得知了察豆是从新校区来的,他们心里总有种亏待了察豆的感觉。
几个班委又说了些细枝末节的话,把事情正式定了下来。
谈话期间,余深偶尔会注意一下高涵的神情和动作。
之前梁卿书说过,战争游戏结束后,如果高涵表现还可以,就能让他回新校区。
但是高涵当时却拒绝了,并真诚地说自己想继续留在旧校区,理由是旧校区没什么压力,同学们好相处,他也想继续为余深做些什么来感恩。
起初余深还以为他是在逞强,不过看现在他自愿以旧校区代表去参加学生大会,应该是彻底放下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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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大会当天。
和余深预想的差不多,学生大会的热闹程度完全不下于前阵子的文艺汇演,只是更正经庄重了不少。
会场设立在晓中最大的一间会议厅里,里里外外都是中式水墨写意风格的装潢。
正中央有四面铺着雪白绸缎桌布的长桌,供各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