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拼命向前伸出自己的手,却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向后拖去,她大喊:“不,告诉我,你是谁?”
无法抵抗的拉力轻柔地盘旋在德拉科的腰部,将她带入身后的浓雾之中,而在退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德拉科愕然发现,她不是那个被困在原地的人。
残破的巨大囚笼坚实地伫立在那里,被囚禁的是那个留在原地的男孩。
巨大的撕裂感袭击了德拉科的头部,她感到眼泪疯狂地从眼睛里流出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她大喊:“让我救你,我怎么才能救你?!”
那个男孩静静地看着她挣扎,一直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转头继续看着那两座石桥。
“结束求偶。”
在失去意识前,她明白了男孩那个模糊的口型。
朦胧中,德拉科想起来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金发和灰眼睛。
“不能……他会恨我……”
“……悖论……必须……才能解除……”
一阵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就像有好几个人围在她附近争吵,这让德拉科隐隐作痛的头更痛了。该死的,这些人聒噪得就像曼德拉草——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异常烦躁的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
“吵死了!”
她坐起来大喊,脑袋里所有的血管都在用极其叛逆的方式跳动,甚至让德拉科怀疑有什么东西跑了进去。所有声音全都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斯内普、格兰杰、韦斯莱还有波特。
三个格兰芬多和斯内普显然在对峙着,争吵带来的愤怒还停留在他们脸上,德拉科看向波特,不耐烦地说:“看在梅林的份上,当你要顶撞教授的时候能不能选在一个远离我的地方?”
格兰杰和韦斯莱都盯着她,像是在评估着什么,说实在的,这样的眼神称得上冒犯,换做其他人,德拉科会狠狠地给他们一点教训,但波特不会同意这个,所以她恼火地翻了个白眼。
德拉科很烦躁。这种感觉从她脱离那个冗长空茫的梦境起就一直存在。那个梦很重要。她下意识地认定,然而当她努力回想,却什么都不记得——她就像被浓稠的粘ye包裹,和整个世界割裂。遗忘带来的缺失感在她心头开了一个呼呼漏风的破洞,突然之间,所有东西都不对了。
「结束求偶」
一个微弱的念头突兀地出现,而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一个声音就打断了她。
“马尔福,”格兰杰谨慎地开口,“你还记得你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格兰杰的话像是在她的世界里撕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大量的记忆顺着那里涌入德拉科的脑海。她皱眉,感到那些记忆如同照片一样在面前飞速划过——这有点奇怪。德拉科不动声色地想。她看到那些记忆,却完全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她就像在观看一部虚假的影片。
然而出于某种直觉,她并没有把这感觉说出来。
“我和波特在吵架,”德拉科观察着面前的人,很轻易就发现三个格兰芬多都僵硬了一下,而斯内普完美地没有透露给德拉科一点东西,“在那个小教室。是的,一场关于到底要不要完成求偶的争吵——在波特的据理力争下,我被气晕了。”
假的。一个声音在她脑子的角落小声说。这些你看到的都不属于你。
看来她的脑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些时不时的头痛,还有这诡异的荒谬感,都不是小问题。德拉科已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中了谁的恶咒——或是魔药,总之是某种能对她的脑袋产生破坏的东西,但是也许出于某种原因,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至少面前的四个人都是绝对的知情者。因为在听到德拉科说的话后,波特显然松了一口气,格兰杰和韦斯莱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谨慎。
很好,看来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瞒着自己。德拉科属于斯莱特林的一面突然占据了她,她不会放任任何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她突然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人——整个霍格沃茨都在用一种隐秘的眼神打量她,窃窃私语出现在任何一个她出现的地方,很多次,有些人好奇地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放弃了。这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她是一个媚娃。这件事自始至终只有邓布利多信任的人知道。
这些应该是她不会忽略的反常才对,但为什么自己会完全忽略掉呢?就像有什么东西把这些细节隔离在自己的思维之外,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脑海。
“你睡了六个小时。你还好吗?”波特着急地上前两步,抬起手想碰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去。
“还行。”波特现在看起来就像可怜的小狗,尽管充满疑虑,德拉科仍然为此心软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一些,“只是还有点头痛。”
波特点点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这一定是很不好的事。德拉科确认,而这段时间波特注视她时那些称得上愧疚的眼神也一并突破封锁从记忆里浮现。
德拉科回忆着这些眼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