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应言接了勺子,吹了吹吃了一口。
“如何?”
“唔。”萧琢微微蹙眉,像是在搜寻些委婉的说辞,还没等他想出来,倒是贺暄笑了,接过来尝了一口:“是不是有股腌菜的怪味儿?”
萧琢一愣,他眼睛粘着贺暄拿着的勺子,一会儿自欺欺人的想着许是贺暄一时忘了,一会儿又禁不住生出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旖旎的心思来。他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对贺暄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感情,只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他手足无措徒劳无功地死死攥着一根线,却如何也理不清了。
“嗯?”
贺暄见他发愣,又问了一句,萧琢这才回过神来,他已然忘了方才贺暄说了些什么,只得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有股腌菜的怪味儿?”贺暄坐了下来,又舀了一勺吃了,像是确认似的点点头,“孤确是觉得有股怪味。”
“有的。”萧琢也点点头,“腊rou处理的方法不对,就会有点这个味道。以前宫里……”萧琢一时说漏了嘴,抬起头瞟了一眼贺暄的眼色,见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这才说道:“做的也有这怪味,我不愿意吃,还是母后……我娘不知从哪搜罗来的法子,让御厨改了改,便好多了。我当时好奇,还特意问了法子呢。”
“哦?”贺暄饶有兴味地道:“不如你告诉孤,孤去吩咐厨房按你的法子做一份试试?”
“好啊。”
第29章 计划
大约到了晚间,菱香过来说腊rou粥做好了。
贺暄正批着公文,萧琢盖着毯子缩在旁边的小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列国志,房里的炭火暖融融地熏的人昏昏欲睡,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倦意升腾的眼皮都有些撑不起来了。
“殿下,侯爷,腊rou粥做好了,奴婢现在送过来吗?”
贺暄伸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菱香偏头看见了窝在榻上的萧琢,会意地放轻了脚步,贺暄点点头,小声道:“放在桌上。”
待菱香走了,贺暄又低头看了一会卷宗。索性室内暖和,这腊rou粥一时不会凉,他估摸着萧琢也快醒了,便把瓷碗上的盖子一掀,顿时rou香四溢扑鼻。萧琢在梦里似乎也闻到了,他强打起Jing神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可是粥做好了?”
“好了,来尝尝。”这回菱香还送来了一个小瓷碗和两个勺子,贺暄给他盛了一碗,萧琢迷迷糊糊地摸过去,放嘴里尝了一口,烫得他小声嘶嘶喘气,贺暄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烫着,你可慢些。”
萧琢点点头,这回仔细地吹了,这才品出味来,“殿下也尝尝,这回好吃着呢。”
“确实,你这法子甚妙。”贺暄眯起眼睛回味了一番,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这味道与小时母后做的一模一样。”
萧琢一愣,像是隐隐觉得触碰到了贺暄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那方天地,却又害怕一旦贸贸然闯了进去,那本就朦胧的云山雾罩便直接像海市蜃楼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寻路的青鸟也领不得他进门了。他一时有些紧张,不知是装傻充愣还是顺着他的话找到那扇门,寻思了半晌,才慢吞吞,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的母后,是什么样子的?”
许是这一碗似曾相识的腊rou粥让贺暄稍稍收敛了身上的刺,得以让萧琢短暂地窥探到他柔软的腹部。贺暄靠着椅背,沉默了片刻,就在萧琢懊悔地打算岔开去的时候,才轻声说道:“母后是京城有名的世家闺秀,很小便被先皇指了婚,及笄就做了太子妃。她与父皇一直伉俪情深,恩爱非常,父皇登基后,便顺当地做了元后。”
萧琢嗯了一声,贺暄没有看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母后性子温柔,说话从来是轻声细语的,也很少责骂下人,只是身子骨一直不好,孤开蒙不久便……”
贺暄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孤时常想,若是母后一直还在,孤能日日进宫看她,陪她说话,逢年过节了就腆着脸讨赏……”
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贺暄的话头猛地止住了,他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孤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其……”萧琢本想张口安慰,听见这话,又意兴阑珊地咽了回去,他垂下眼沉默地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殿下再吃些吧,我便不用了,有些饱了。”
屋里生出些难言的令人尴尬的沉默,萧琢垂眼闷闷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手里拿倒了的书,怔怔地出神。贺暄搁下笔,随意问道:“你上回说有事要同孤说,是什么?”
萧琢一愣,想起来关于白耳的事,他约莫有了点想法,只是还不成熟,想着说与贺暄,让他看看能不能成,便放下手中的书,想挑拣着重要的同他说。
“你可以试试。”萧琢刚说了个开头,贺暄便看似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不置可否地翻了一页书卷,微微蹙起的眉重叠地像是冬日大雾天的远山,“孤不会插手。”
萧琢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暗暗憋了股劲。
过了几日,萧琢来贺暄府上的时候,瞧着他今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