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上颚的舌尖,再拉长了,他像个吊死鬼似的大张着嘴巴,口水顺着嘴角不断外流,稍稍凸起的喉结又拼命攒动。
有三根手指在上作恶,更别说失守的下身。到那根流连在臀缝里的手指预备往深处开拓的时候,小九仿佛梦中受惊,原先两分顺从磨得干净,整个人像被滚油烫着,嘶声尖叫蹬动双腿,眼睛圆瞪,突发猛力摆脱束缚,握住床杆拼命往后缩。他防备地弓起背脊,腿间挺着半勃的阴茎,脸颊肌肉抽动,格外警惕地盯着前方。隐约撞上一双眼,他恐吓似的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模样凶恶得看不出半点智力异常——他的反抗本就不正常。
和小九被扒得只剩一件汗衫不同,段争衣裤完好,鼻息沉稳。要说他究竟有哪处地方非比寻常,大概要数左手三根湿漉漉的手指。他下令:“回来。”
小九背靠床杆,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段争稍停:“你怕我?”
挡在后背心的手沿着床杆往外摸索,看小九的神情,段争知道他是想逃。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坐以待毙,或许拼死一搏这个方法更能叫他心安。但在小九自作聪明想翻下床杆的刹那,段争耐心告罄,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人拖回床中心。也不管床单卷成一团,他钳着小九的后脖子将他正面压下。
“你怕我?”段争又问。
小九嘴鼻透不了气,颈侧的动脉又被压得生疼,但意识里深植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反抗,即使段争只是无意触碰他的后臀,都让他像发了疯似的竭力挣扎。他失控状态下的力道倒也真不弱,奈何碰上的是段争。段争三两下将他制服,又屈膝抵住他的后背。本想再捉住两只手反剪到背后,小九却先一通抗拒拍打,收拢双手抱在胸前,嘶声喊着我错了,不会碰这里的,不要打了。他叫声凄厉,眼泪扑簌地掉,脚踝扭曲成一个令人牙酸的角度。段争见此手臂一松,小九却没有立刻起身躲避。他奄奄一息地伏趴在床上,裸露的后臀及腰背一阵抽搐。段争看到他胸侧那截短短的刀疤。他知道如果用手指沿着这点印记往上走,会触碰到一条连着心口的疤痕。小九这样的反抗不是第一次,那晚把人从东园领回来,临近最后一步,他也是大叫着激烈抗拒。一等段争的手从后穴拿开,他的啜泣声也跟着慢慢止住。再之后,他恍然全没有经历过先前态度过激的一段,还笑得痴痴傻傻的。那麽今晚,他也是独自抽抖一阵,全身仿若一把架着利箭的弓。后来回神了,他湿着一张脸爬起身,抖抖索索地伏到段争展平的右腿上去。
段争屈着左腿背靠床杆,摸一摸身旁,想起烟盒落在客厅。他捞起小九下巴,大拇指按在他半张的嘴边,过了半晌,问道:“你到底是谁。”
翌日清晨,段争走得很早。小九趴在床脚睡得正香,醒来不见身边人影,他揉揉眼周,瞳孔干涩得刺痛。下了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空空的,内裤也被丢在地上,他很有些害羞地捡起套上,又笨拙得站不稳当,直往前跳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段争不如唐小杰细心,想不到给他准备衣裤,昨晚换下的衣服又在晾晒,没有办法,小九只好捡了段争没洗的衣服穿。说来可怜,他来这新地方的几天,还没怎麽好好穿过衣服。
客厅里,唐小杰边看电视边嗦米粉,见段争房门推开,里头走出一个光着腿的小九,险些叫一口汤呛住喉咙,手忙脚乱地按遥控器换台。他抬脚一踹小九屁股,力道挺小:“刚才还睡得像头小猪仔,现在就闻着味道出来了,真是天生的少爷命,该不该我把饭端去,亲手喂给你吃呀?”
小九眼巴巴地盯着那碗漂了油星的汤:“好喝。”
唐小杰举着木筷往他手背一打:“别动,待会儿楼上阿姐来拿的。你吃米粉去,那碗。”
小九学着他大口嗦粉,汤喝快了还要闷咳,看得唐小杰连连称奇,总爱讽刺他是富贵命,打不得骂不得,恐怕之前在鸭店也是妈妈捧在手里的宝贝呢。
没一会儿楼上的阮阿姐下来取鸡汤。她是附近有名的阿姐,四十余岁,风韵犹存,传说年轻时可是风光过一把,南京路的舞厅每晚多少官家豪客,全不约而同围坐一边盼她上场。她的转票,那从来都是供难应求的。不过,传说就是传说,现在这栋出租楼,没有人见过她年轻时候,也没有人见过当年的南京路和舞厅。
这天,阮阿姐穿着一件红色的及膝连衣裙,袖子改到肩膀上,露出两条白胖的赤膊,随着走动的节奏前后晃。她烫着过时的卷发,由头顶及肩膀,全是一撮撮发黄的逗号。她的身形也颇为丰硕,扭臀路过,捎来一阵刺鼻的香。至于那张脸,大约要比想象的粗野许多,例如她高昂的下骸骨那儿,还有一块没有抹匀的脂粉印。
阮阿姐倚在桌边等唐小杰将汤装盒,一会儿低头,饭桌边坐着个耐心嗦粉的漂亮男孩:“你小弟?”
唐小杰头也不抬:“不是,段争的。”
阿姐像是吃惊:“他也有兄弟?”
唐小杰笑一笑:“怎麽没有了,他当初被他爹妈赶出门,不就因为他小弟。但这个不是。”
阿姐问:“那是谁?我看相貌很端正的,反正